他生怕耽搁久了,致使星落伤势加重,语气便带了几分焦急,常玉山办事办老了的,即刻便领命而去。
皇帝在星落的身侧坐下,舒了一口气,将她的脚拿起来,搁在自己的膝上,轻轻为她揉捏。
“你同朕说说,为何撇下朕,一个人上金顶崖?”
星落有些心虚,这便垂下了眼睫。
“您想左了,徒儿是在别处溜弯儿,不小心跌落下来的。”她嘴硬,“徒儿何时撇下您了。”
皇帝的视线平静地落在星落的眼睛上。
“朕已全部知晓。”
星落却不见黄河心不死,继续嘴硬,“……就许您在我家后巷子遛狗,不许徒儿在左近遛弯儿吗?”
皇帝一怔。
星落就抬起眼睫来,促狭一笑,“您没遛狗,我就没遛弯儿!”
她生怕做实了自己撇下陛下,偷摸一个人上了崖,再被陛下收拾,这才抵死耍赖不认。
皇帝蹙着眉,看着自家小徒弟耍赖皮的模样,真的是敲落了牙齿和血吞。
“你可知朕满世界地找你……”他想起下午时发现星落不见了,一路追至半山,瞧见了她的布包袱那一刻,自己有多心碎。
星落这才有闲暇打量自家师尊,她有些好奇,为何陛下的面上也挂了彩,衣衫也都划破了。
“对不住,您的小徒弟有些顽皮了。”她心里油然而生了一些歉疚,小声说着话,“您都找到什么地界去了?为何这般狼狈……”
她这般问,皇帝这才觉出来脸颊上的些许痛意,他眼眉微黯,方才那揪心的感觉再度来袭,使他感觉到了何谓痛彻心扉,呼吸困难。
“朕……”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微顿了一顿,认真地看向小徒弟,“寻你时,想了很多。”
星落却似乎没将他这句话听进耳,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啊,我知道了。”她神秘兮兮又带了几分忧虑,“您方才四下寻徒儿,悬崖绝壁、壁立千仞的,您找的很辛苦,脸上挂了彩,衣衫也破了……”
皇帝听她关切自己,心中一暖,继续往下听,脸色都变了。
小徒弟倏忽伸出一只手,卡了卡陛下腰间的那两块突起,又迅疾地缩回手。
“腰间的骨头也错了位——您疼不疼啊。”
皇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背过去,他绝望地看了一眼小徒弟,把她的脚从自己膝上拿下去。
“朕对你无话可说。”
星落挑了挑眉,不知道陛下怎么又生气了。
她凑过去看陛下的眼睛,笑嘻嘻,“徒儿关心您呢,您做什么又使小性子?”
使小性子?这样的比喻令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何会从崖顶跌落?”他认真地问她,“不必抵赖,朕捡着了你的小布袋。”
星落呆怔了一下,觉得瞒不住了。
“徒儿在崖上遇见了两个宿敌,怕落在他们手里受折磨,这便施展了轻身功夫,跃下了山崖。”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早午晚的膳食一般轻描淡写,皇帝却认真听着,心中揪心的痛。
“朕竟不知你还有宿敌,如何从前不说。”
星落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