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都不见红月,应岚长老越发的相信隐神谷是万无一失的,她对于自己门派的安全性非常自信。
这天入了夜,颜静枫哄糯米睡觉,诺凝左右闲来无事,便爬上了屋顶,仰起头就能看到两侧的悬崖,和如同浩瀚星海的天空。
一瞬间似乎有流星划过,诺凝仰着脖子看着那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哒——’
一个轻巧的声音踩在砖瓦上,诺凝转过头发现是斋新雪,她这些日都会过来找诺凝,也不说什么正经的事情,就是单纯拉着她的天南海北的聊,一聊就聊到子时过半,困得诺凝回房倒头就睡。
今天,斋新雪又来了,在诺凝身边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就开了口。
“师姐在看什么?”斋新雪抱着膝盖问诺凝。
“看星象。”诺凝胡诌。
斋新雪忍不住笑道:“师姐什么时候学的星象,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诺凝抬起手,指着一个星星说:“那个叫做伴月星,有月亮的时候就有它。”
斋新雪抬起头,说:“很亲密啊。”
诺凝:“可你不觉得它很烦人么,人家月亮想独美,可它偏偏跟着形影不离。”
斋新雪:“师姐为何这么说,我倒觉得月伴星,星伴月,如果是在人间,肯定是如同你我一般,亲密无间。”
诺凝:“???”
斋新雪说:“说起星象,今天我还跟隐神谷的几位长老学了一手,师姐要不要我帮你算算命?”
诺凝揣着手说:“我不需要你算。”
省得你胡诌害我狗命。
斋新雪恬着脸笑道:“我不仅会算命,我还会摸骨,师姐把手伸过来,让我帮你摸摸骨。”
诺凝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
斋新雪捧着脸看着星空,伸出手从指缝间看过去,满手的星辰银河。
“我记得,小的时候在琼宵宫里,师姐就经常和我这样看星星。”斋新雪说:“一晃眼,已经好几年没有在一起看星空了吧?”
诺凝说:“师父让我们吸收日月精华,是你自己不愿意用功,哪里是我陪你看星星?”
斋新雪笑道:“都是一样的,想来上一次看星空,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吧。”
诺凝记得那是斋新雪刚继承琼宵宫的时候,她陪这位新上任的宫主看的最后一次星空。
“新雪。”诺凝说:“你之前在长水坊廊跟我说,等事情告一段落,会跟我说一个从小就隐藏的秘密,今天我能知道是什么秘密吗?”
夜风吹过两个人之间的空隙,撩起诺凝的鬓角。
“秘密?什么秘密?”斋新雪看着星空说:“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师姐你是不是记错了?”
诺凝不解的看着她:“我并没有记错,你的确是这么说的。”
斋新雪摆了摆手,从屋顶站起来说:“师姐肯定是记错了,我这个人哪有什么秘密呢,整个人都是清清白白干净的如同一瓢清水一样的人,肚子里哪能装得下什么秘密呢?”
她转头看着诺凝说:“倒是你这个徒弟,有很多秘密呢。”
诺凝疑惑的看着她,还未等自己提问,斋新雪便抬起脚跳下了屋顶,和站在庭院里仰头看着二人的颜静枫打了个照面。
颜静枫暗红色的眼睛看着斋新雪,目光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斋新雪轻咳了一声,说:“我承认,你对师姐的确是真心的。可不阻止你并不代表我接受你,颜静枫,你要时刻记得你是魔族,你和师姐在一起本身就天理难容。”
颜静枫盯着她,暗红色的眼睛微微动容了下,忍不住勾起唇角说:“谢谢宫主。”
斋新雪摆了摆手:“别谢我,要谢就谢谢你师父吧。哦对,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了,要谢就谢谢你老婆吧,都是因为她喜欢你,才让我松口的。”
诺凝坐在屋顶听到那句‘老婆’忍不住涨红着脸骂道:“胡说八道什么,谁是她老婆!”
斋新雪扭过头笑弯了眉眼冲她挥了挥手:“别害羞啊,回琼宵宫还得举办成亲典礼呢~”
可还未等诺凝反驳,她就看到站在庭院里的两个人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诺凝心中‘咯噔’一下,缓缓抬起头看向刚刚还圆润明亮的皎洁月色。
只看到那青白色的月亮被一层红色的光影笼罩,只用了片刻功夫,便彻底染成了血红色。
月色已逝,血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