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苏玉兰也是心狠手辣的人啊!简直就是要把她往死抽!
赵银英深叹一口气:“我说琼儿你啊,干嘛非要把那贱人叫回来?她不回来不就啥事都没有吗?”
对于苏玉琼要把苏玉兰叫回白城这事儿,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知道当年就是她们设计让苏玉兰下乡的,这件事瞒也瞒几年过去,也没穿帮。
这会儿,苏玉兰一回来,就扮猪吃老虎,原以为她什么都不计较,可背地可能早就算计要教训她们一顿。
苏玉琼避重就轻说道:“娘,这事儿早晚都会让爹知道的,现在挨打和以后挨打不都一样。”
苏玉琼怎么会不知道下乡那件事曝光之后的后果,可现在她必须要把苏玉兰从陆志尧身边叫走。
她很清楚上辈子的记忆中,明年开春他们一家人就会从清水市来到白城,比起让陆志尧对她们出手,苏玉兰的抽打几下算什么?
赵银英冷嗤一声:“你瞧你傻不傻?被那贱人打一身伤还帮她开脱!让她下乡怎么?她是当姐姐的,难道不应该替你下乡?苏玉兰那贱人命硬,出生不久就克死她亲娘,她倒是平安顺遂长成大姑娘,啥困难都能扛过去,怎么也折腾不死的。”
“琼儿你不同,你打小身子骨就弱,当年要是下乡的是你,说不定已经死在那山沟头!”说着,赵银英便把手上的铁打药油涂抹在苏玉琼那背后的淤青上。
辛辣的药油碰触到伤口,苏玉琼便咬紧牙关吃痛起来:“哎哟娘,疼……”
“知道疼还逞能?你不出来,你爹还能打死我不成?真是傻丫头!”
苏玉琼砸咂嘴:“娘,真的疼。”
“行行。”赵银英的手劲放轻一点:“咱们现在得赶紧想办法把苏玉兰那丫头给送回去清水市就。”
苏玉琼一听,立马便说:“不行!”
赵银英疑惑地看着苏玉琼,问:“怎么地不行?琼儿,你老老实实跟我讲,你到底把她叫回来有什么事?咋滴这段日子你总是神神叨叨的?”
苏玉琼觉得这事情有点复杂,她怎么可能会说,明年苏玉兰跟陆志尧也会回城来,以后还发达?她娘不把她当中邪才奇怪。
所以现在也不跟她娘说什么,而且这年头不许搞封建/迷信,她更是不能随便乱说。
苏玉琼便说:“娘,你看她不回来都回来,爹容易才见到她,肯定也不会这么快让她回去的。爹现在为当年下乡的事情,心肯定对我们两有气,你要是再耍计让苏玉兰回清水市去,爹肯定不轻饶你!倒不如待她,让她”
听着女儿提起苏大勇,赵银英顿时也是一阵的无奈。
现在整家几乎的收入大头都是苏大勇那在发电厂的工资,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日子还是挺不错的。
她也知道苏大勇对苏玉兰是尤其的疼爱,要是在这节骨点再刁难苏玉兰,那真是没事找事。
赵银英便说:“那你也别再跟苏玉兰那贱人起冲突,就忍她十天八天,当是自己倒霉罢。”
苏玉琼点头:“嗯,晓得。”
赵银英:“对,琼儿,娘之前不是让你去见邮政局那送信员吗?你们现在到底咋滴?你瞧你年纪也不小,再挑下去的都让人挑完。这都说千拣万拣,最后拣一漏灯盏,你可要擦亮眼睛,别像苏玉兰那嫁泥腿子啊!说歹说你也是纺织厂的女职工,要是嫁村头的,我可第一不同意。”
苏玉琼撇撇嘴:“那送信的比我还要大十岁呢,长得还寒碜,我不嫁!”
赵银英一听,火气马上就上来:“那你还想嫁啥样的?从十八岁挑到二十三岁,人苏玉兰孩子都有,你再挑下去就是老姑婆,看谁还要你!你可不能比苏玉兰嫁得差,娘以后还得靠你呢。”
想到苏玉兰下乡之后随便挑泥腿子,赵银英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做错,让苏玉兰下乡是正确的选择。就算苏大勇打死她,她肯定也会选择让苏玉兰下乡去。
现在玉琼就算随便在这白城头挑一,肯定比苏玉兰家的泥腿子千倍万倍!
说起苏玉兰的男人,苏玉琼突然便问:“娘,那你知道苏玉兰嫁什么人?”
想到那男人以后是富甲一方的企业家,现在肯定也不会差的,只是那记忆断断续续,当真不清楚他如今是干嘛的。
说起苏玉兰嫁的人,赵银英便是轻蔑地一笑:“能是什么人?一山沟的泥腿子,还是地主成分的,她那日子啊,估计过得够呛。”
这就是为什么赵银英一直不想要苏玉兰回城来的原因。
她在那清水市过得那般穷困潦倒,这会儿回城来估计也不想回去。
头痛!
苏玉琼听睁睁震惊的眼睛,一句话都没说。
但是内心也肯定一样东西,陆志尧之所以对苏玉兰那样,说不定只是看在这些年来她在最艰苦的日子陪伴他而已。
一小心思倏然在脑海浮现,苏玉琼觉得这一顿打也算是值。
……
一连几天,苏玉兰都待在文明,苏玉琼和赵银英也闭口不提那天被打的事情,反而对她还客客气气的。
苏继东没有还在上,跟苏玉兰碰面的机会不多,对她也恭恭敬敬的。
苏玉兰觉得大家不吵不闹这也省心一些,要是她们还敢作妖,她保证拿出最泼辣的性子来应对。
她给远在清水市的陆志尧打去一封报平安的电报后,每日闲来没事,早上便早些起来给苏大勇做早饭,午饭做饭给他送去发电厂。
去几天厂的工友都知道苏大勇居然还有更漂亮更水灵的女儿,做的饭还鲜香扑鼻,饭盒一打开,整饭堂的菜都逊色不少,当即羡慕得口水直流。
可自打苏玉兰出现过后,大家知道苏大勇家有漂亮的女儿,是下乡知青,刚回城来。
还会做一手菜,过来问亲的也有不少。
苏大勇对此是既悔恨又无奈,一一都给打发走。
打发人走之后又是气愤。
要是他家姑娘当年没下乡,估计是嫁给城头有头有面的铁饭碗工人,哪轮得上那山沟的泥腿子?
想想真是觉得亏大发。
这天苏玉兰给苏大勇送午饭之后,便骑他的自行车准备去一趟上次的黑市找那百事通。
看着苏玉兰骑车离去的背影,苏大勇的工友便问:“老苏,这就是你那大闺女啊?长得跟你不咋滴像啊,可水灵呢。”
苏大勇闻言也没恼,骄傲地点头道:“嗯,随她娘,长得一模一样。”
可美。
那工友便说:“不过老苏你咋滴连厂长的侄子都看不上呐?人可是管理级别的八级工啊,一月工资都一百多呢!我瞧那厂长侄子这几天也过来瞅你家闺女,看样子也是有意思的。”
苏大勇轻叹一声:“哪能看不上,看上也没用。”
“怎么回事啊?”
说起这事来,苏大勇便冷下脸,想到跟这工友有十多年的革命友谊也没藏着,跟他说起苏玉兰当年下乡,又嫁人的事情。
苏大勇最后说:“估计再过一段时日,我家闺女又得回去那清水市。”说完,深深叹息一声。
可那工友突然说:“我说老苏你这不是傻,多少知青回城后,哪还用得着回去那山沟头?再说,谁还愿意回去?”
这几年已经有小部分知青回城的,有些是通过工农兵考回城,有些搞关系说家父母亲有病,什么理由都用上,哪怕是在农村成家的,也有人回来,回来之后谁还会惦记那乡村头的一亩三分地?
城头的工作那么多,找关系打点一下,什么工作找不到?
那工友继续道:“我说啊,你就应该趁你闺女回城,找人打点下关系,能不回去就不要回去。”
苏大勇听到工友的这番话,顿时想起一件事。
之前他被一辆汽车撞到,车头那人一看就不简单,不过在这城头能开汽车的都不是普通人。
他本身不是很严重的伤势,住两天院便出院,除医药费也没有多收那人的钱。
不过那人却给他留下一地址和电话号码,说以后有事情需要他帮忙,便去找他。
苏大勇回到办公位之后,拿出抽屉边的一地址和电话号码。
思考着,到底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