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蔚跟身后二人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下去找蒋夕,而后转身,背影飞快地隐匿不见。
柴超和白爱萌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可以用这种速度前进的。
他们自以为不会给人家惹麻烦,实际上还是在拖后腿,不免有些许尴尬地加快了脚步。
脚下的台阶很长很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越往深处去周围的光线越暗,直到彻底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白爱萌的呼吸急促起来,抬手拽住了柴超的衣摆。
再往下一小段,四周又一点一点明亮起来,那光线带着暖色,一看便知是蜡烛的光,柴超和白爱萌一路向下,在最深处的泥室里见到了先一步到底的许蔚和蒋夕,昏暗的烛火映照下,两人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就好像吃了三斤苍蝇。
见柴超目露疑惑,蒋夕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指了指自己身后。
原来那里还藏着一道小门,非常不引人注意,如果不仔细找怕是看不见,柴超带着白爱萌走到门旁边,转身邀请二人和自己一起进去,蒋夕疯狂摇头,一边摇头一边摆手,还躲到了许蔚身后。
柴超:???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玩意把孩子吓成这样?
总之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不然现下就不可能是这样平和的场面了,柴超定下心神,拢了拢头上的兜帽,探头向门内望去。
那里面也是个和外头如出一辙的泥室,面积不算太大,最多三十来平,四四方方,墙壁上悬着同样是泥制的烛台,外面的光就是从这个小间中传出的。
待到看清了眼前的场面,柴超的脸色蓦地变得惨白。
屋子的正中央有个人,从身量和面部轮廓来看,赫然就是方才被从田地间带走的女劳工,此刻她正不着寸缕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生死不明。
五个黑袍人围在她的身前,兜帽摘了下来,露出了形容可怖的脸。
如果说四人小队方才在上面看到过的那个黑袍人变脸是一级恶心,眼下的场景就是一百级恶心,泥室里的黑袍人头部鼓胀,整个头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疙瘩,那些疙瘩在他们的脸上连成一片,此起彼伏地涌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底下破土而出,连带着整颗头都微微颤抖。
那些裸露在外的部分质感不像皮肤,很难形容那究竟是什么,有点像剥掉皮后的肌肉,又有点像没有壳的蜗牛,看起来软腻濡湿。
柴超想起了下楼时手上触到的苔藓,也是那样凉凉的、湿湿滑滑的触感。
他们的脸上没有五官,原本应该是嘴的地方生长着一根肉质的口器,从黑袍人的脸上出发,一直延伸到地上那女人的头部,细细长长,像某一种蛇,暗红色,还能看见上头鼓起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