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无事发生。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东哥上楼,似乎有很大可能就是来检查他们有没有按时吃饭的。
结果却被许蔚气到,一溜烟地泡了,压根忘了自己的目的。
旅客们:东哥纸老虎实锤了。
大家各自在桌边坐下填饱肚子,许蔚调出列车牌的模糊画面选项,按下按钮选择开启功能,然后摘掉了口罩。
数道目光齐齐落在了她的脸上。
还有几道落在了对面。
一直戴着耳机的旅客封泽也在同一时间摘掉了口罩,程晓星两只眼睛都快要不够用了,左看看右看看。
他没想到看起来高冷又偶尔不着调的许老板摘下口罩竟然是个美人,高挑纤细的身材配上精致的五官,衬得她整个人明艳而又充满攻击性。
是那种性别界限很模糊的漂亮。
“许老板。”程晓星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我觉得你比刚刚那个女鬼要好看。”
许蔚:……?
所以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比起许老板,封泽的气质则要更加淡漠一些,狭长的凤眼眸光淡淡,好像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他的头发很短,左耳带着一只小小的黑色环形耳钉,耳朵下面的位置还有一串不知是什么字母的纹身,异常宽大的工装外套里套着一件适合运动的贴身背心,包裹着线条流畅饱满的肌肉。
封泽还是一直戴着耳机,以至于直到现在都没人敢去和他搭话。
这样回想起来,除了刚才程晓星问了他的名字以外,他从进入站点以后居然一句话也没说过。
好看的男人比好看的女人更不多见,程晓星盯着封泽的脸品了半晌,由衷地感叹道:“好酷哦。”
这年头长得好看的都流行把脸挡起来吗?
大约是对卷毛青年过于直白的夸赞感到了些微不适,一看就很不合群的封泽默默偏了偏身子,一个人对准了没人坐的另一面。
许蔚也瞥了封泽一眼。
但她看他并不是因为他的美色,而是因为他摘下口罩前和她做了同样的动作——模糊直播画面。
直播器自从旅客拿到列车牌后就会自动跟踪主人,进入站点后开启,离开站点后关闭,开与关都不受旅客控制。
旅客能做的只有放任它在自己的头顶不断闪烁红光,抑或是选择将将它隐藏起来,眼不见为净。
为了体现所谓“对人权的基本尊重”,列车赋予每位旅客每天6小时的马赛克权限,开启功能后,当前旅客的直播画面将会模糊显示,旅客们可以自由支配这段时间,选择在如厕、沐浴或睡眠时使用。
站点里戴口罩的人不少,但这都是为了防其它旅客,并不是为了防异星观众。
列车直播虽然并没有评论或打赏之类的功能,但旅客们可以在列车牌上看到当前观看自己直播间的人数,离开站点时的人数将会折算成积分,和通关奖励一起打到旅客账户里。
给画面打码很容易造成观众流失,一般旅客都是能不用就不用,更遑论是用在吃饭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
这个封泽,似乎有点不对劲。
许蔚不着痕迹地垂下眸子,心中暗想。
他好像和自己一样很怕被观众看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