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晓星压抑在喉咙深处的闷声尖叫中,封泽在空中漂亮地翻了个身,同时将手中紧握的电磁棍向前一甩。
电磁棍在刹那间分裂成了两截,上半截顺势被远远地甩出,飞速缠绕在了屋内的立柱上。
程晓星:“……牛逼。”这居然还能变身成双节棍?
“切。”许蔚对封泽干脆利落到堪称完美的动作报以一嗤,“装逼。”
程晓星:……
说真的,您自己翻着窗户一层一层滑下去的模样也挺装逼的。
封泽就借着这股力,在几秒钟之内极快地踏着墙壁,轻飘飘地落了地。
甫一起身便被一把冰凉的匕首抵住了下颚。
封泽的动作一顿,速度极缓地侧过脸,墨玉似的瞳孔如湖水般平静。
平静到有些无辜。
他没有挣扎,乖乖地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反抗的意图。
“到底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许蔚的语气并不怎么客气。
要说这个人心里没鬼,她是不信的。
“过了这个站点,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封泽微仰着头,避让匕首闪着寒光的刀刃,“这里不方便说。”
他说,这里不方便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
无非是直播器背后正注视着他们一举一动的观众们,让他感觉到不方便了。
“你最好说话算话。”许蔚双眸微阖,气息骤然间沉重起来,神色不虞地收起匕首,转身兀自离开。
程晓星像个小哈巴狗似的屁颠颠追在她的身后。
他沉浸在二位适才花里胡哨的落地技巧当中,到现在还没回过味来。
不过好在程晓星再怎么次也已经混过了好几个站点世界,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的旅客,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的,一会儿便平复了自己。
只是走在路上难免还是不住地打量着身旁两人,恍惚之间有一种自己正与蜘蛛侠和超人为伍的微妙错觉。
许蔚快步走在前面,封泽刚才的话在她心中萦绕不散。
他这样说,相当于默认了他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联想到自己之前挨的那一枪,她整个人身上的气压都低了下来。
他是站在哪一边的?异星?列车?旅客?
列车背后到底有几股势力?
程晓星眼看着许蔚变成了一个移动的人形冰箱,难受得不要不要的,插科打诨地搞起气氛来。
“许老板,许老板,你刚才好帅。”他凑到许蔚身边十分舔狗地吹捧,“你的特殊能力好厉害啊。”
许蔚扭头奇怪地看他一眼:“谁和你说我这是特殊能力了。”
“啊?”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程晓星傻了一下,“不是特殊能力还能是什么,难道许老板你天生就会飞檐走壁?”
他本意只是说笑,可许蔚居然真的回应了他。
“倒也不是天生。”她懒洋洋地将手背到了脑后,“为了掌握这项技能我可是练了很久呢。”
程晓星:???
你以前是飞天大盗吗为什么会需要掌握这种离谱的技能?
“说说你今天白天都有什么收获吧。”许蔚生怕他又没完没了地嚷嚷些废话,将话题拉回了正轨上。
程晓星一整个白天都在认真地削土豆皮,严格说来实在是没有什么收获。
“这……把手指头磨秃噜皮了吗?”他的声音在许老板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目光中越来越小,最后忽然抬高,“啊,我还在后厨看了一下午电视。”
他絮絮叨叨地说起在电视新闻中的见闻。
后厨作为一间封闭的dú • lì工作室,同样也没有那么严格的规章制度,除却几个低级员工被勒令不停地干活以外,那些级别稍高的员工基本都在摸鱼。
后厨的墙面上悬了一台小小的电视机,高级员工们就搬着小板凳坐在电视机前,嗑了一下午瓜子。
程晓星也跟着听了一下午电视的声音。
电视中播放的是一段几年前的采访——或者说是林德曼家族的纪录片。
“采访对象是林德曼家族的管家。”他回忆着,“管家说了很多,一路从林德曼家族一百年前是如何发家的说到了去年。”
前面那些内容许蔚都听奥菲莉亚女士提起过,无非是家族多么风光,生意做得多么大,在天才医学家兼科学家阿德拉·小林德曼先生横空出世后又如何更上了一层楼。
但后面那些听着倒是比较新鲜。
“小林德曼先生着手带领家族企业成功转型后,葛兰集团的生意并不是一直一帆风顺的。”程晓星说道。
体细胞克隆技术在这个站点世界一直是被重点推进的科学技术之一,其最核心的原因便是这项研究的成果能够直接作用在人的身体上,达到为重症病人续命的效用。
这项技术可以提取病人的基因,直接在培养皿中克隆出单个的器官资源。
得了肾病、心脏病或某些其他绝症的患者不必再煎熬着等待合适的器官资源,或是由于苦等无果被迫使用机械制品替代,从而不得不常年忍受检修替换的痛苦。
体细胞克隆技术,能够百分百还原一个健康的器官给病人使用。
但人体结构之复杂,即便是凭借这个站点世界先进的科学技术依旧无法完全为人类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