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五年一次的村祭是配合阵法设下的,这你们也知道。”
每到村祭的时候,水女的力量便会上涨到最高,这时她便能够突破阵法限制。
村祭同样也是为了迷惑水女,同时加固阵法,以求之后几年的平安。
郭骏有些不解:“可是,按照常理来说,这阵法并不需要生人献祭啊?”
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况且。”他又道,“时间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水女的能力再怎么强大,也早该在一次又一次的村祭加固中逐渐变弱直至消失,怎么现在看着还越来越强了呢?”
仅仅是他们来的这三天,水女对现实世界的影响便已经明显增强了。
“这个……主要怪我。”宋明略有些心虚地移开眼。
原来老道士死时宋明还太小,又才跟了师父没几年功夫,本事也只是学了个皮毛。
可他那时年幼,从小又过多了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好不容易能够吃饱穿暖,实在不想再去流浪。
“于是你就拿了你师父留的易容符,扮成你师父的模样,继承你师父的衣钵?”郭骏道。
宋明点了点头。
他那时候年纪太小,周围村里人都知道他是他师父新捡回去的小要饭,假如他顶着自己的脸,压根不会有人请他去做法。
于是从此他就扮成了老道士的模样,在附近几个村子间穿行。
郭骏惊叹:“你师父给你留那么多易容符做什么?”
易容符做起来很麻烦,是个有点鸡肋的符,要想易容成谁的模样,就要谁用自己的血亲手写符。
而且这玩意是一次性的,符纸烧了易容就失效了。
宋明摇了摇头:“我师父,他就只留了一张。”
说着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就是你刚刚烧掉的那一张。”
也就是说,从七岁到二十五岁,整整十八年,宋明都顶着全真道长的脸过活。
“易容符只能变脸,不能变身型,小时候我就在这道袍下踩着高跷走路。”
好在这附近村里的事情都简单得很,无非就是算算日子。
就算宋明不会什么真本事,仅凭借着在外流浪时练就的一口好口才,配上师父全真道长留下的各种书籍,糊弄起人来也绰绰有余。
唯一棘手的就只有巫村。
制作木偶倒难不住宋明。
师父在世时教授过他制作木偶的技法,他虽然不解其意,但照着流程一趟做下来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问题在于,真正的全真道长是巫村灯笼阵的摆阵人,这阵法设下时用了他的心头血,他一死,阵法对水女的牵绊就变弱了。
仅仅用家门口的木偶,已经不够护得村民周全。
“我实在想不出办法补救。”宋明的声音有些嘶哑,“阵法太复杂了,我光靠自己看书根本不可能学得会,我把师傅留的书都翻烂了,最后只想到一个办法。”
那就是献祭。
以生人、以鲜血献祭。
许蔚闻言,望向郭骏。
郭骏皱眉:“你看的那书……能给我看看吗?”
即使都是献祭,也有不同的法门类别,他没法现在就做断论。
宋明点点头,示意他自己去他背后的背篓里翻。
他背篓里的书挺不老少,郭骏按他的指示摸出一本,没翻几页就眼都直了。
“怪不得……”他喃喃自语。
“怪不得什么?”程晓星急道。
郭骏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怪不得水女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按照这种方法献祭,根本就不能加强阵法对水女的压制,反倒是直接将那些活人的力量通过阵法传导给了水女。
宋明不解:“可、可每次有村人死后,阵法的力量的确是会加强啊。”
每当村祭过后水女便会沉睡,这不正是因为阵法的力量变强,水女被压制了吗?
“不。”郭骏摇了摇头,“水女并不是被阵法压制,她只是是在消化那些活人,吸收鲜血带给她的滋养。”
这绝非长久之计。
虽然每当有村人死亡后水女便会陷入沉眠,但一旦她再度醒来,力量就会比之前更加强大。
“而且。”郭骏的嘴唇有些发白,“这生祭成了水女和阵法之间的一道纽带,让水女和阵法由相克变为了相生。”
这阵法在一年又一年的生祭中被水女逐渐炼化,直至最后完全被水女所掌控。
许蔚终于了悟。
怪不得这个站点的危险看起来简单到有些过分。
原来还有后招等着他们。
“七天之内?”她挑眉。
郭骏点头。
“按照我们进站点的时间计算,七天之内,她就能破开阵法,将整个巫村纳入自己的地盘。”
郭骏头大如斗,望向宋明:“你师父教过你怎样破解这个阵法吗?”
一旦水女完全将阵法炼化,她就会成为这个领域内绝对的、至高无上的掌控者。
旅客们一个也逃不掉。
“艹!这他妈也太坑了,简直就是个团灭本啊!”郭骏忍不住骂道。
如果是普通的旅客,进站点后,一旦觉察到明面上献祭的流程,就绝对会将这个当作七日生存考核的内容,想尽办法躲过村祭和祠堂。
谁能想到第七天还有一个绝杀局等着自己呢?
他们必须要尽快想办法,要在水女出世以前,连人带阵法,将她毁掉。
地上的宋明已经听呆了。
片刻后,他终于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地说道:“我师父、我师父好像还真的、真的和我说过破阵的方法。”
“但……”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但师父也说了,灯笼阵从古至今没有人破开过,虽有解,却等同于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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