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村偏僻落后，方莲的又是受到外力后忽然生产，村里人根本来不及去镇上找接生婆，如今在柴房里帮忙的是几个隔壁的邻居大娘。
“老三，你盼这个儿子盼了多久了？”有男人和巫老三一起并肩站在院里，手里抓着一把蚕豆，像看戏一样看女人们在柴房附近进进出出地忙碌。
巫老三神情难掩激动，没接话，散了根烟给他。
两个小女儿担忧着母亲的安危，旅客们担忧着自己的安危，如今整个巫家最无忧无虑地倒是成了巫老三，全副心神都在盼着儿子。
许蔚看得直皱眉头。
妈的，她拳头又硬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柴房里传出一声惊呼，接着一个大娘兴奋地从屋内蹿了出来，对着众人嚷道：“生了，生了！”
巫老三猛地迈步向前：“是儿子吗？”
大娘的笑容僵在了脸色：“不……不是。”
巫老三的表情蓦地变了。
“什么？”他似乎有点难以置信，“怎么会不是儿子呢？这回肚皮这么尖，和怀老大的时候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男孩！”
接着初生的婴儿被人从柴房里抱了出来。
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两个都是女儿。
巫老三的脸色彻底灰败了下去：“这……这可怎么养啊。”
“不行，不行。”他在原地毫无目的地踏着步，像只嗡嗡着转圈的苍蝇，“养不活，这么多女的养不活，我们还要生儿子！”
“不能要这么多女儿！”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脖子上青筋暴起。
一旁的邻居见状居然也都没说什么，只是面带同情地看着他。
巫老三瞪着眼睛，将屋内所有人都看了一圈，终于下定了决心：“去，帮你爸把后厨那个大铜盆拿来。”
他指着大女儿说道。
许蔚闻言，眉头一挑。
她忽然觉得他们有救了。
大女儿已经十多岁，瘦弱蜡黄，但是个挺聪明的小姑娘，此时已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一边颤抖着后退一边摇头：“我不……我不要！”
巫老三由不得她，粗暴地抬手想去推她，却在触及到许蔚目光的一瞬间手臂一顿。
“……我自己去！”他放过了女儿，狠狠瞪了一眼许蔚。
说着他大跨步走向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