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宋念白却不知该去哪儿好了。她还在自己身体里的时候,偶尔有机会出门,都要去回春街,那边大多是卖首饰和胭脂水粉的,她现在肯定不能去。
而读书人该去的消遣地方,她一个也不知道。凭她现在一首诗都作不出的水平,就算知道也不敢随便去。
想来想去,最后她还是问了下跟在身旁的小厮,“南关街在什么地方?”
“表少爷要去南关街?”小厮想了下,赶忙道:“南关街不远,大概小半个时辰的路,那边有个马市,很是热闹。”
他以为宋念白是要去看马的,却不知她只是想过去看看玉溪到底住在什么地方而已。
小半个时辰的路程算不上太远,再加上周棠体力足够好,到了南关街,她都没觉得累。
小厮指着街头人头攒动的一处集市对宋念白道:“表少爷,那边就是马市了。”
宋念白看了眼集市,那边非常热闹,远远的都能听见操着西北口音的汉子在招揽客人。
她心里生出几分兴趣,正打算往那边走,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辆四驾马车从另一条街上冲了出来,马车后还跟着十几名侍卫装扮的人,他们都骑在马上,紧紧跟着前面那辆马车。
那辆马车在不远处的一个胡同外停了下来,十几名侍卫下马后留下四人守在马车旁,另外几人则直接冲了进去。
见宋念白目光转向那边,,小厮赶忙低声说:“表少爷,那可是荣亲王府的车架,还是不要过去得好。”
宋念白当然没有过去的打算,她远远地站在街角看着,不少人都和她一样,没有人敢上前。
等了一会儿,里面有一名侍卫跑了出来,朝着马车里的人禀报了什么,马车帘子打开,有人走了下来。
因为离得远,又有马车挡着,并不能清楚的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长什么样子,不过宋念白已经猜到那人的身份了。
南安郡主亲至,八成是来捉奸的。
她也不知该说周棠表哥的行动力惊人,还是该说那位南阳伯世子猴急。
如果南阳伯世子真的被抓个正着,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了。
李馨然下了马车,手里拎着侍卫的佩剑,惨白的脸上毫无表情。
一开始从外人口中听说郡马在南关街养了外室,李馨然是不信的,以为对方是在挑拨离间。
可回府之后,守着空荡荡的正房,听说郡马又有公务不能回来了,她还是忍不住起了疑心。
因为父王要过继子嗣,她在家中的地位不再稳固,郡马对她似乎也变得冷淡了。
她叫了人跟着郡马,只是为了证明那些人说的都是假话,郡马怎么可能背叛她?
直到手下人向她禀告,说郡马根本没去办差,而是去了南关街。
她带着侍卫亲自过来,侍卫刚才过来说,郡马就在里面的一座宅子里,和那名曾经让她小叔神魂颠倒的琴姬一起。
她记得那个叫玉溪的琴姬,几天前,小叔因为那个琴姬闹出人命,郡马甚至动用了亲王府的人,把这个案子压了下来,她还因此和郡马吵了一架。
现在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什么迷恋琴姬,不过是个幌子,真正跟琴姬不清不楚的,是她的好郡马才对!
李馨然拎着剑走进了那座宅子,三进的宅子,几步就能走到头。
她带来的侍卫将正房团团围住,李馨然脚步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意料之外,这对狗男女的衣衫竟然还算整齐,不过她没有错过两人交握的手。
林彦在见到李馨然后,脸色铁青,不过碍于周围的侍卫,只能强忍着怒火,问道:“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李馨然冷笑,“郡马所谓的忙于差事,就是忙着和外室厮混,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林彦刚想说什么,他身后的玉溪突然开口,“郡主误会了,民女并非林公子的外室,他只是看我可怜,才帮了我一把。”
玉溪一身白衣,面上覆着白纱,盈盈下拜的时候,姿态纤弱娇媚。
和拎着剑,满脸狰狞的南安郡主相比,更是惹人怜惜。
“贱人。”李馨然脸色难看,同为女人,她怎么会看不出玉溪那点小把戏。
偏偏林彦觉得玉溪受了委屈,上前将玉溪挡在身后,冷声道:“郡主这般大费周章,也不嫌丢人,即便她是我的外室,又能如何?”
“好、好,林彦,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本郡主就让你知道,我能把你如何!”说罢,李馨然拎着剑朝着两人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