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他的种种设想都没有机会实现,叶子墨根本没能等到那天。
许卫江那黄毛小儿所谓的刺客之说,他根本不信,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无论原因为何,他孙儿之死与许卫江难逃干系,许家欺人太甚!
“父亲,子墨……就这么算了吗?”叶博骤然失去了小儿子,整个人都垮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几天前还好好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此事不会就此罢休。”叶太傅看都没看儿子一眼,只是冷冷开口。
他确实不愿意失去许家这个同盟,但是许家的所作所为已经踩到了他的底线,若是人人都敢对叶家人动手,却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来日叶家便会被人踩到脚底。
第二日上朝,朝中许是不少人都听说了许家最有出息的小孙子意外身亡,他们看向叶太傅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同情。
叶家虽然不缺后辈,叶太傅也不止这一个孙子,可教的这么出色的,却只有这一个。
皇上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隐约对今科榜眼还有印象,那年轻人相貌不错,与太傅年轻时候还有几分相似。
若非太傅之孙,他甚至有意让对方尚主,后来听贴身太监说,叶家与许家早早定下了亲事才就此作罢。
朝会上,叶太傅一直沉默不语,一直到朝会即将结束,突然有御使上前启奏。
“启禀皇上,臣弹劾镇北侯,放纵其子女残害百姓。”
御使以站出来,朝堂上的众多大人们纷纷来了精神,听着那御使继续往下说。
“据微臣所知,镇北侯之女,曾因被百姓挡住其车马,使人鞭笞对方,将人打成重伤,直至不治身亡。”
皇上听后目光微冷,“京都府府尹何在?”
京都府府尹当即上前一步,深深弯下腰,“臣在。”
“可有此事?”
府尹沉声道:“确有此事,原本那家人曾来报案,但不知为何,那家人突然搬离,再没露面,这案子只能搁置。”
“皇上,镇北侯之女所做恶事不止这一桩,前些时日,有一名卖蒸饼的女子,因得罪了对方,被发现陈尸家中,有人亲眼目睹镇北侯府的侍卫半夜闯入女子家中行凶。”
京都府府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赶忙开口解释,“皇上,此案尚在调查中,证人一开始指出了行凶者容貌体型特征,与镇北侯府一名侍卫十分吻合,然而下官再次差人询问时,他又突然反口,所以,尚不能断定此案与镇北侯之女有关。”
那御使却突然冷笑一声,“府尹大人怕是不知道,那女子的兄长也是死在镇北侯之女手中,在下找到了人证!能够证明镇北侯府的侍卫曾找过对方兄长,并将其重伤。在那女子兄长死后,有人又见到那侍卫出没于凶案现场。”
这名御使口中所说证据,在办案过程中,未必能够让人定罪。但要是拿到朝堂上来说,大家自有分辨。
能够站在朝会上的人,没有脑子不好使的。他们稍微一想就知道,事情不可能会巧合到这个地步,哪怕人未必是许姚华害死的,但她绝对难逃干系。
若不是御使上奏,皇上也不知道,镇北侯的女儿竟如此嚣张,接连在京中犯下人命案。
不过很快他便开口询问,“朕听闻,镇北侯之女在数日前被害身亡,可有此事?”
大理寺卿上前一步,“启禀皇上,确有此事,臣已着手调查,臣无能,暂时没能查出凶手。”
“既然人已经死了……”
皇上的话还没说完,那名御使赶忙大声道:“皇上,若是人死罪消,那被害之人何其无辜?”
皇上沉吟片刻,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太傅,出声询问,“太傅以为如何?”
叶太傅沉声道:“子不教父之过,想来镇北侯这些年忙于军务,疏于教养女儿,才发生了这种骇人听闻的惨事。
臣以为,镇北侯也非有心,况且,镇北侯之女已亡,不如请皇上下旨申斥一番,再罚镇北侯一年俸禄,用以赔偿受害之人。”
皇上点头,满意道:“太傅所言甚是。”
这案子虽然让他心中不快,但镇北侯如今还不能动,只能先敲打敲打。
叶太傅开了口,那名御使没再争论,此事就此了结。
远在西北的镇北侯许光年还不知发生了何事。而此事也在朝中短暂议论了一些时日,就没了声息。
许卫江得知父亲被弹劾,皇上还要下旨申斥,连死去的妹妹也被泼了脏水,心中愤怒自是难以言喻,若不是管家拦着,他必要亲自去问问那弹劾他妹妹的御使,是不是眼瞎!
还有京都府府尹,前几日明明已经确认妙烟之死与他妹妹毫无关系,现在却突然反咬了他们一口,不过是欺他父亲不在,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