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何必在意此人,听说他已经授了官,不日将离开京中。”大儿媳劝慰道。
黄夫人神色稍微好了一点,“你父亲也就这一点做得合了我的心意,他这种人,合该吃些苦头。”
虽说严大人并非是因为夫人的提议将周棠分到桐杨县,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为了不让夫人继续和他生气,他只告诉夫人事情已经办妥了,并没有说其中涉及到叶太傅的部分。
大儿媳微笑,“小姑只是一时晃了眼,母亲不必忧心。再过一些年,那周探花怕是依然还在当县令,如何配得上小姑的身份,到时候小姑也该看开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并不知道严润月其实就站在门口。
在外面守着的丫鬟在她警告的目光下没敢开口禀报,只见她们这位姑娘听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也看不出喜怒来。
严润月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心情格外复杂。
虽然没有明说,她又如何听不出来。因为自己的事,父亲与母亲都对周公子生出了不满的心思,父亲很有可能在授官时做了些手脚。
她并非全然不懂朝廷的那些弯弯绕绕,她很清楚,父亲的一个命令,很可能会改写一个官员的前途。
若是周公子因为她而失了前途,她心中如何过意的去?
怀揣着这样的愧疚,严润月第二日带了另外的丫鬟去了金银楼。昨日那个与她母亲告状的丫鬟如今还在受罚。
周棠回府后在书房里呆了一整天,画出了一只发簪的图样。
拿着图纸欣赏了片刻,觉得会是宋念白喜欢的款式,遂心情极好地收了起来。非是他不能画出整套头面,实在是囊中羞涩,便是画了也没法做出来。
一直啃老一直爽的周探花不由叹了口气,父亲想的还是不够周全啊,娶媳妇儿的时候,怎么能只想着宅子呢?只有宅子也并不能讨未来媳妇的欢心呀。
他在心中暗暗记住,等到自己有了儿子,一定不能让儿子像自己这般。
第二日,周棠带着图纸再次来到金银楼,掌柜还记得他,热情地迎上前。
“公子今日可是带来了图样?”
周棠将画好的图样拿出来递给掌柜,“不知能不能尽快做出来?”
掌柜打开看了一眼,并不是太复杂,做出来花费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于是合上了图样对周棠笑道:“公子放心,这样子应当能做。我先上楼问一下师傅们的意思,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周棠颔首,“那就麻烦掌柜了。”
平日里,掌柜自然不会把客人留在一楼,自己上去。
但是今日情况有些特殊,他上来不止是为了给师傅们看簪子的图样,还要通知那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