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让秦氏有些错愕,她只知道这位县令夫人性子跋扈,却没想到她竟敢插手县令大人的公事。
可是看着眼前的人眉眼之间的骄傲,她竟隐隐生出一丝羡慕来。
如果当初她没有眼瞎非要嫁给赵文江,哪怕她的日子不如这位县令夫人,想来也不会太差。
可这一切都没有如果,发生的事情再也不能重来。
“夫人查出了什么?”秦氏言语之间带着些许试探。
周棠看了她一会儿,慢悠悠道“查到的倒也不多,只是查到了几年前赵家二爷去了临县,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发生意外,惊了马,摔断了脖子。”
他看着秦氏,笑道:“这么巧,我听说秦夫人娘家就在临县,且势力不小。”
秦氏闭了闭眼,对方虽然没有说的太清楚,但是确确实实能够证明,他查到了。
赵文海的死,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人怀疑过,现在从县令夫人口中说出,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以为,没有人会发现。”秦氏的脑子嗡嗡作响,几乎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
“除了我之外,确实没有别人发现。”周棠不急不慢地说。
在他让人去查赵家之后,就知道了赵文江有个弟弟意外身亡。原本这件事怎么都联系不到已经死去的赵文海身上,偏偏在审问那几个偷偷买卖人口,做暗娼生意的人时,有人吐露了一个不是很值得被重视的消息。
那就是何田氏一开始找人借种,并非胡乱找人,而是找了人牵线。那人收了何田氏的银子,就帮她物色了一个人选。
那个人就是赵文海。
赵文海喜好□□,且荤素不忌,算是个比较难缠的人物,但是他出手十分大方。
而且这赵文海又是县中鼎鼎有名的赵家二爷,借他的种也不算太亏。
于是这事儿就定下了。
帮何田氏牵线的那人嘴倒是牢靠,收了钱后没有到处与人说,但这几户人家里有一户恰好与那人是亲戚。
亲戚之间摆酒的时候,那人还是吐出了一些话来。
原来这赵文海有个古怪的癖好,他不但喜好□□,还喜欢三个人一起。
哪怕是青楼里出来卖身的,一般也不愿意这么玩,何况是王氏这般的良家妇女。
后来的事儿那人就没再说,估计也是不知道了。不过王氏确实是借了种,想来当初的事儿成了。
而后,宋念白在审问那两个从赵家带回来的婆子时,也发现了疑问,并将这些疑问与他说了。
赵文江把王氏的儿子带回家,并且隐隐把那孩子当成了自己的种。
两相结合起来,岂不是说,当日借种的时候,王氏不止是与赵文海发生了关系,赵文海找来的第三个人,很可能是他的兄长赵文江。
然后就难免会联想到秦氏身上,她和王氏联手弄死赵文江,只是因为他领了个儿子回府吗?
是不是还有更深的隐情?
如此,再来查赵文海的死因,就让人不得不往深了想。
“夫人想要怎么样?揭发我吗?”
周棠摇了摇头,“若是我想揭发秦夫人,就不会亲自过来一趟了。”
柳妈妈是个忠心的仆人,她并没有背叛秦氏。而且见到柳妈妈与王氏见面的只有肖潇,她不能成为证人。
只要秦氏抵死不认,从律法上来讲,她根本不会被定罪。
但是在这小县城里,人言可畏,但凡外面有一点对秦氏不利的风吹草动,她都会陷入艰难的境地。
这才是秦氏妥协的原因。
她的名声无论如何不能毁了,否则,她的儿子还有娘家都要受到牵连。
“那你想怎么样?”
周棠笑了,突然说起了无关的话题来,“这桐杨县的县令并不好做,听说上一位县令因为得罪了黄家,最后名声扫地。”
秦氏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点了点头道:“夫人说的是,赵家黄家以叶家马首是瞻,县令也只是明面上摆着好看,实际上县里说的上话的,只有叶家人。”
“夫人对其他两家了解的多吗?”
“哪怕现在不多,以后也会多起来。”说完,她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说道:“赵文江的书房里似乎藏着些东西,若是夫人不嫌弃,我可以找出来送给夫人。”
“那就多谢秦夫人了。”周棠站起身,突然道:“如今赵县丞身亡,县衙里多出了一个空缺,听闻秦夫人的亲兄长曾经考上过举人,不知有没有兴趣来当新的县丞?”
秦夫人一愣,脸上的表情随即变得和缓许多,“多谢夫人,妾身替兄长谢谢大人与夫人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