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把几位师弟挨着慰问了一遍,来到凌修远的屋子外面。她其实是怀着不甘的心思去看他的。她想看看这天道之子,到底有哪里与众不同,为什么总能有这么好的机遇?
她立在窗外,看到凌修远坐在木凳子上发呆,她用力敲窗户将他惊醒,他下意识将手中的东xī • zàng住,叶璃还是认出那是他和她一对的平安扣,他竟然还把它留在身边。
“大师姐。”
凌修远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连忙过去,可看到她一身清冷,总是高不可攀的模样,又心生了怯意,“你找我有事吗?”
他好像变得更苍白了,肌肤白到有些透明,隐约可见底下埋藏的细管,有种被人吸走精气的疲惫感。
叶璃用力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甘,“师父让我来关心你一下,所以我就来了。”
“是师父让你来的吗……”他眼中的光突然就暗淡了下来,微微低着头,“我一切都好,劳烦师父和师姐为我费心了。”
“额,也不全是,其实我也有事情要问你。”
叶璃纠结了一下,还是问了:“你是预见了自己会越级突破,所以故意存着灵力的吗?”
“……”
“大师姐要听真话吗?”
“我肯定想听真话啊。”
“不是。”他很真诚地看着她,真诚到有些可怕,“我没有预见未来的事,我只是和自己打了个赌,赌天道会让我赢。”
叶璃惊呆了,这简直是亡命赌徒啊。
“你就不怕赌输了吗?”
他摇头,笑道:“天道不会让我输。”
这……这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叶璃心里已经酸得不行了,人家是天道之子,拿什么跟人家比?
“再问一个问题,你又是如何达到人剑合一境界的?”
他微微沉下目光,深色中收敛着繁复的情绪,“人被逼到了绝境,又不想死,所以突破了极限,和灵剑合二为一,达成人剑合一的境界。”
这还能说什么?叶璃只能说:佩服。
他把自己逼到了绝境,就是赌天道不会让他输,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赌赢了。
叶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种眼神令他很不舒服,他在她眼中仿佛变成了一个怪物,永远都不会死一样,令他感觉到窒息。
“大师姐,我也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叶璃抬头,“什么问题?”
“如果,无法集齐命珠,你会死吗?”
叶璃突然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她瞬间起了戒心,直觉会受到伤害,所以矢口否认:“不会。”
体内的龋畏低低笑了起来,对他说:“亲耳听到你总信了吧?别再犹豫了,按原计划行动吧……”
叶璃听不到龋畏的声音,她抬头看了下天色,好像也不早了,“凌师弟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凌修远嘴角扯出一抹笑,“没事了。”
躲在角落里的白晚晚妒忌地看着叶璃,凌修远根本就没有对她忘情,将来事成之后他根本就不会让自己做他的皇后。
她紧紧握拳,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他们原计划是将叶璃引走,制造她暴露秘密、陷入险境的假象,让傅池云误以为她会被处罚,再用魔气引他入魔,血洗上青派,遭到神罚,让他自取灭亡。
可是这样一来,叶璃岂不是安然无恙?
白晚晚恶毒地想,若是她的秘密真的暴露了,甚至都不需要她去布局,结果自会像他们想的那样去发展。
她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
傅池云来到好友司命的门外,透过阑珊的缝隙,瞧见他正在扔石子算卦,神色凝重似是卦象不太好。
“你着急把我叫来何事?”
司命捏着石子,看这卦象似乎不容乐观,“我方才帮你卜了一挂,想帮你求个平安,结果凶象毕现,险象迭生,是我从没见过的凶卦。”
傅池云垂下眼睑,复又抬起,“怎么个凶法?”
他抬起油灯,将石头的影子投在桌上,细细碎碎的石块叠在一起,竟是出现了黑狗在悬崖边上食日的景象。
黑狗乃是大凶之兆,意味着一生中最凶险之事,食日意味着气运衰竭,悬崖意味着丧命,他的气运将被吞噬殆尽,迎来他的死亡之日。
这不仅是凶卦,亦是死卦。
“我非要把你叫来,便是要让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莫要不当一回事。”司命闭上眼睛,指尖升起光芒,他缓缓扔出一块石头,“我再帮你寻求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