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容稚签好调解书,这件事算尘埃落定了。
她走出办公室,勉强调整好了些情绪,在刚刚楼道里已经和姜照雪道过谢的情况下,当着岑露白的面,又郑重和两人道了一次谢。
岑露白说:“不用客气,都是朋友。”
这个朋友是怎么来的,容稚心里当然有数。她暧昧地看姜照雪一眼,姜照雪知道她是误会岑露白爱屋及乌,脸有些热,转移话题:“走吧,我们先下楼。”
“好。”
一行人三三两两地往楼下走。
两个律师和岑露白打过招呼后,自行离开。崔毓跟着忙活了大半个晚上,现在还要去制片人那边解释,岑露白周到地帮她叫了辆车,付了车费。
于是派出所门前只剩下姜照雪、容稚和岑露白三人。
岑露白解了车锁,目光落在容稚沾着血的手上:“去医院吗?”
明显是要送她们的模样。
姜照雪无意再多麻烦岑露白,但当着容稚的面,她刻意不让岑露白送又显得很奇怪。她用眼神询问容稚的意见,容稚抬手给她们看,满不在意地说:“不用啦,只是一点点破皮,回家用碘伏消下毒就好了。”
刚刚在楼道里,姜照雪也第一时间问过了,容稚也坚持说都是小伤,不用去医院,姜照雪不好勉强。
她只好拉开车后座的车门让容稚上车,眼带谢意地和岑露白说:“送我们去檀阅就好。”
檀阅是容稚租住的单身公寓所在小区。
岑露白翘了翘红唇,算是应下了她的谢意。
她拉开车门上车,姜照雪和容稚一起坐在后排。车内顶灯开得很暗,隔音很好,一片让人安心的静谧,姜照雪心里有很多疑惑想问容稚,可碍于岑露白在场,她不确定容稚是否方便当着第三人的面回答,便也忍着没问。
一路无话。
车子停在檀阅公寓的小区临时停靠点上。
姜照雪陪容稚下车,岑露白坐在驾驶位上,有分寸地只降了车窗,没跟下去。
“我应该要很晚回去,你不用等我。”姜照雪与她道别。
岑露白略一点头。
姜照雪想了想,又叮嘱:“你路上小心,到家了和我说一声。”
这次岑露白笑意明显了些。风拂着她耳边的发,她眼底水波似跟着漾动:“好。”
姜照雪没别的话了,也不方便再说别的话。等容稚再与岑露白最后道一次别和谢,姜照雪与她一起转身朝入公寓大门走去。
树影摇曳,四下清寂,姜照雪看着容稚擦破了洞的裤子,开门见山:“为什么打他?”
她语气很平和,不是质问,只是疑问。
相识多年,她知道容稚看着吊儿郎当,但不是真的心里没谱的人。无缘无故,她不可能动手的。
容稚强撑了一晚上的体面在好友面前终于绷不住了。她后槽牙咬了又咬,忍了又忍,还是带了脆弱的哭腔:“我看见他喝得醉醺醺的,搂着两个女的要上楼开房。”
姜照雪愕然。
她迟疑:“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那天在青枫山的时候,她看谈殊如和那个男的感情还挺好的。
容稚摇头,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不会。”她说:“他很不耐烦,一点心虚都没有,让我别多管闲事,还和旁边两个女的说……“说谈殊如装清高,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