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雪在帮她擦下巴上的血,一刹那间泪落得更凶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她嗓音里全是破碎的哭腔。
岑露白心钝钝地疼,思维也越来越钝。
棕茶色的包裙和浅色的座椅上全是鲜红的血。
那该说什么?
她少有地运转不了自己的大脑。
她感觉得到身体在失温,似曾相识的濒死感渐渐袭来,意识越来越模糊,有什么东西却好像变得渐渐清晰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她还欠姜照雪一个解释。
她其实不是很怕死的人,可这一次,却觉得眷恋。
有太多的不舍。
如果这一次,她让岑挺得逞了,她能给她的濛濛留下些什么?
除了钱和安全,还有什么?
至少不该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心结。
有些坚持,有些骄傲,在生死面前突然变得无足轻重。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向姜照雪,调动声带,吐露心声。
“濛濛,”她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至始至终。”
她以为她说得很大声,可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其实全是贴近了才能听见的咕哝声。
“对不起。”她说:“我只是觉得,如果她一定要走,那晚走不如早走。”
长痛不如短痛。
姜照雪的泪一串串坠落在岑露白的脸上。
她不在意了,没有关系的,她不想追究了,她只想要她好好地,好起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像以前一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