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直到这一刻,常拓才察觉到身边女子心思的深沉。
怪道她小小年纪时就能在老太太跟前做一等婢女,也怪道老太太往园子里送了那么多女婢来,都失败了,唯有她能成功。
身边之人,不但心思深沉,也还颇有谋略,她进退得当,不会一味的冒进,知道适时的守拙藏匿锋芒。
凡事也能顾全到大局,不会被眼前之利益冲昏头脑,能看得长远。
着实是个有些手腕的,是个厉害的角色。
常拓本来还嬉皮笑脸的,这会儿早收起了脸上的笑,变得严肃起来。
“秋穗姑娘说得是,之前倒是我欠思量了。”又忙说,“这样吧,我瞧郎主还是挺喜欢吃你做的菜的,不若今晚这顿夕食仍由你来做,只是届时郎主回来,伺候他用饭的活儿,便我自己来。姑娘辛苦了这几日,今晚也好好好休息。”
如此正合了秋穗的意,秋穗忙说:“多谢常管事体恤。”
常拓仍是笑,只是这会儿的笑比起之前的,略显僵硬了些。
在做饭食上,秋穗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也不会因为今日不是自己伺候郎主用饭,就马虎以待、敷衍了事。她仍是用了心思的,甚至比昨儿那顿还要用心。
做好后,她还精心去摆了盘,尽量用几道菜勾勒出一幅画来。然后她把食盒交到常拓手上,她则转身回了自己屋子歇息。
而那边,常拓提着食盒去了书房后,恰好傅灼也从外面回来了。
看到常拓,傅灼冷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换了绸衫,又洗了脸洗了手,待于饭桌前坐下后,他才故意问:“今日怎么是你?”
常拓一边为主子布菜,一边陪着笑说:“奴自幼侍奉在郎主身边,早侍奉习惯了。如今一日不叫奴亲力亲为的侍奉,奴反倒是不自在。”说完嘿嘿笑,倒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心虚。
常拓比傅灼小几岁,他同他兄长常舒是很小起便卖身到侯府,然后一直在傅灼身边当差。对这兄弟二人,傅灼是极其的信任,也很照拂。
见他这般陪着小心,傅灼淡瞥了他一眼,又问:“是不是秋穗去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