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总,这些文件都是.......”
许寒炀的助理深吸一口气,身体僵硬,抱着一种赴死的心情将这段时间需要许寒炀盖章签名的文件递放到桌前。
此刻的许寒炀已经停止了狂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像是被夺舍了那般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还不等助理把话说完,注意到总裁异样的他心口一紧,赶忙走到床边,去观察总裁的具体情况。
许寒炀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整个人的神态和情绪都像是坠入了谷底,两只眼睛红得可怕,密密麻麻的红血丝仿佛要渗出血来。
“.........”
助理表情一呆,立马就意识到总裁这又是发病了,但这次并不是狂躁症,而是抑郁症......
意识到这点的他双手微微一颤,赶忙转身,打算去联系外面的医生,走之前他还不忘将门屋反锁,以防总裁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他刚一出门,就对上了简颂初的目光。
“.........”
刚一看到总裁夫人,助理心尖又是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的方向。
“.........”
简颂初直勾勾地看着他,表情不算太好,言简意赅,嗓音带哑,“帮我开下门.....”
助理咽了咽口水,慌忙点头,这门不是用钥匙打开,而是有专门的安全密码锁。
简颂初看着助理手脚忙乱的动作,面色惨白,才刚走到门口,还没看见里面的景象,他的眼眶就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湿润,呼吸加快。
“.........”
注意到简颂初情绪变化的顾席舟眉心一抽,表情顿感复杂,没有说话。
“.....我一个人进去就好......”简颂初调整了一下呼吸,看了一眼顾席舟,语气很轻。
顾席舟自然不会打扰两个这么关键时刻的独处,点了点头,老实的站在门口,甚至十分贴心的伸手将门关紧。
..........
简颂初红着眼,慢慢走进屋内,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床中间表情呆滞的男人。
许寒炀没看他,准确来说,对方仿佛并不知道有人走进了屋内,头不偏不倚,整个人都跟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身体也背对着门的方向,以一种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势抱着自己。
“.........”
简颂初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口和身体上的双重疼痛,慢慢走上前,艰难地动了动干涩的喉间,“老许.....”
简颂初的声音一经出现,背对着他的男人明显身体都跟着猛烈的颤抖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回头。
简颂初慢慢坐到床边,俯下身,伸出手,抱住了对方的后腰,紧接着将自己的脑袋贴在了对方的后背上。
男人身体颤抖的频率也跟着越来越快,仿佛在控制着什么。
简颂初的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刺痛和心疼。
他是在结婚以后才发现许寒炀有躁郁症的,一开始的他只是惊讶许寒炀七年不见,性情倒是变了不少,变得绅士礼貌,还十分细心,完全看不出七年前的对方是个喜怒无常,占有欲恐怖的疯子。
说来好笑,许寒炀的表白很是粗鲁,直接在他睡着以后给他发信息问他愿不愿意第二天和他一起去领证。
宿醉的简颂初是在第二天的下午一点才看到的信息。
等他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许寒炀一个人站在民政局门口,顶着寒风,抽了三包烟。
简颂初甚至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天,彻底绝望的许寒炀在突然看到简颂初的身影时,原本暗淡的双眼又是如何迸发出光亮,最后像个吃到糖的小朋友一样死死地抱着他。
简颂初更是在民政局门口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被傻乐的男人抱了半个小时,尴尬得他差点脚趾抠地。
简颂初对于十分诟病,甚至充满嫌弃,谁他妈表白直接就是领证的?也不事先打声招呼,还不派人来接自己,这不是傻缺是什么?
但每次说到这件事,许寒炀都是自顾自地在旁边傻笑,一句话也没抱怨过在那漫长的十几个小时里,他到底都思考了什么?
两人很快就同居在了一起,许寒炀对他的生活更是事无巨细的照顾,简直做到了24孝好老攻该有的所有样子。
直到他第一次看到许寒炀发病,才揭开了对方温柔背后隐藏的狂躁因子和抑郁心结。
简颂初伸手,悄无声息地捂住对方的心口,感受着对方炙热急促的心跳频率,脸也跟着蹭了蹭对方的后背,“......让你担心了.....”
许寒炀还是没说话,但简颂初能够很清楚地感知到对方低沉的情绪,那是在发病的时候努力想要积极主动乐观,却还是做不到的痛苦绝望抑郁压抑。
简颂初松开手,放开了对方的腰。
后者明显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有伸手挽留。
简颂初绕过床,走到了男人的正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