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奴给您拿。”
芒种端了茶进去,放到林照的手边,那人伸手去拿旁边小盒里的糖,眼见着没几颗了,芒种伸手按住:“姑娘,小心吃多了牙疼。”
林照放下左手的书卷,抬头看了一眼芒种,自己吃了这么多了吗,倒是没有察觉,便拿起茶来呷了一口,缓了缓口中的腻歪。
“人都说心里苦的人就喜欢吃甜食。”芒种打量着她,“姑娘是不是不想嫁人啊?还是说不想嫁给薛公子。”
芒种这一句话倒是说中了林照,她道:“倘若以后日子过得不好呢?”
芒种索性坐在了旁边,想了想,说道:“两情相悦,白头连理,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奴看了这么多年,说到底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之间哪儿有什么爱情不爱情的,爱情啊,都在那唱戏的戏文里。”又道,“不过姑娘也别担心,奴看您啊,也不是自愿蹉跎的性子,左右咱们求的也不过是安稳人生,薛家大富大贵,总归是苛待不了姑娘,饶是那薛公子不喜欢姑娘,那咱们就消消停停过自己的日子,他喜欢谁就让他喜欢去,有奴和春分陪着姑娘,不也比那小门小户里过苦日子强。”
芒种的话虽然片面却很实心实意,林照的心思稍微松泛了些,只是那小丫头忽而又一脸愁容:“就是大姑娘那头太可厌了,姑娘不进薛府,奴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万一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自己不行,又见不得姑娘高嫁。”
林照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自己重生两个多月了,对于林长宜,向来是兵来将挡,从未主动出击,尤其是现在的情况更不能坐以待毙,今日还打了这人一巴掌,免不了心里更生怨恨,生出些更出阁的事。
想到此处,林照让芒种去叫赵婆子来。
今晚林照没让芒种和自己一起睡,她便和春分吃了些东西,回去厢房里准备歇了,两人凑在一起,都捏着被子,瞪着眼睛说话。
“我不想姑娘去薛家。”芒种道。
春分瞥眼:“那你去和老爷说,让姑娘做一辈子的姑娘,一辈子都不嫁人才好呢。”翻了个身,“那些个臭男人有什么好,别说薛公子了,就是进宫里去做什么主子娘娘,我看姑娘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