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宜只是冷冰冰道。
云朵皱眉,心里百般复杂。
“这事是大夫人做的?”林长宜又问道。
“是老爷发的话。”云朵道,“听晨哥儿说老爷生了气了,直接就把雨水给发落了。”说罢,不安的看了看林长宜,“只是……雨水说她没有纵火。”
“她纵不纵火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父亲认为是她放的火。”林长宜纤长的手指缓缓抓着,眼神幽深,“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并不烦心会被父亲责罚,我担心父亲种疑,那这件事就真真正正扣在我的头上了。”
“看来是二姑娘自己引火,想冤枉姑娘呢。”云朵不快道。
“还真是狠心呢。”
林长宜起身去帐床躺下,云朵见状,将门帘子放好,瞧见在外屋站着的云霞和云安,那两人围过来要说话,却见云朵指了一下里屋,她们三个这才小心翼翼的出去院子里头。
“云朵姐姐,雨水怎么样了?”
云霞攥着手,一脸害怕,直拉着云朵的袖子,素日的刁蛮也不见了。
云朵摇了摇头:“不行了,牙都被打掉了,活不了了。”
云安忍不住道:“大姑娘那边……不管吗?”
云朵的表情十分难看,没说话。
云霞和云安对视一眼,也都心照不宣,今日是雨水,来日若是她们几个遭了困窘,大姑娘也会是这般态度吧。
“上次的白露……还是被大姑娘下令给打死……”
“别说了。”
云朵轻斥,索性道:“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伺候主子也是这么个道理,忠仆不事二主,在相思阁里做事,闭好你们的嘴巴,把大姑娘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别出差错,等再过两三年……回了本家,消消停停嫁人,这里的事情就都忘了吧。”
云安垂眸:“话是这么说,可一辈子就是贱籍了。”
云朵闻言,心里蓦然沉重。
“别想了,不卖进这里来做事,只怕早就饿死了,连个贱籍也没有。”
翌日清晨,薛家果然来人了,来的还是薛道的叔叔薛怀远,也就是进宫奏请婚事的那位,林父老早就准备好了接待,两人在仁和堂里说话,唐氏在一旁淡笑着相迎,倒还算和谐。
春分在厢房的窗口处站着,打量着仁和堂那边的风声,可是堂屋的人说话隔着一个院子怎能听得清,她有些心焦。
回头看林照,那人也不梳洗,捧着书卷在床上盘腿坐着,手里端着杯茶,不住的呷着,春分忍不住道:“姑娘不打扮一下吗?万一老爷让您出去见客怎么办?总不能蓬头垢面的去吧。”
“父亲不会让我见客的。”
林照淡淡道:“我昨夜受了惊吓,像只呆燕儿,万一出去说错了话丢的可是父亲的脸面呢。”
春分半糊涂的点了点头。
大抵半个时辰后,薛家的人走了,晨哥儿来厢房传话,说薛怀远听说了昨晚的事,叫二姑娘好生休养,还说薛家会找人来给二姑娘修缮蒹葭阁。
林照听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