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老夫人就在里头。”
四儿道。
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李素打开房门出来,瞧见后叫四儿下去,又吩咐春分在外头等着,请了林照进来,这才关上了房门。
薛家的祠堂也比自家的大上许多,各列祖宗牌位足足有百位之多,燃烧的火烛绕了一圈,阳光从窗外打进来,倒也不觉得呛人。
薛夫人背对着她跪着,双手合十,嘴里在念经。
林照识趣的没有打扰,瞧见一旁摆了个茶案,上面有一套完整的茶具,便走过去跪坐下,将裙子拢到一旁,行云流水般的煮起茶来。
听着那小炉上咕噜噜的煮沸声音,李素不由得纳罕,这新媳妇儿年纪不大,烹茶之计却十分娴熟,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翻倒茶盅时,滴水不漏。
林照面色平静,母亲从前在闺中时,最喜烹茶,一身的好技艺也是丝毫不隐藏的全都传授给了自己,今日瞧那茶叶是湘君泣,这茶清脆,煮的时候最讲究火候,时间不可太长,换水的方法和次数也有严格要求,和母亲最喜欢喝的芙蓉醉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她拿手的。
大抵两刻钟后,茶晾至七分烫,是香气最清冽甘醇,最适宜饮下的时候。
林照背脊挺直,看向薛夫人,那人正好念完最后一句金刚经,她声音轻柔的说道:“婆母,请用茶。”
薛夫人闻言睁眼,将手里的佛珠顺手放在供桌上,扶着站起来,转过身,面容淡漠,眼底如一潭古井般静谧,说道:“时间刚好。”
林照轻笑,想要走出来给她磕头,却听薛夫人道:“不必了,你若是磕一个头我便长一岁,就随你磕了。”
这话说的林照一愣,看着李素打开门,让人抬了张食案进来,将面前的茶案撤了下去,单留下刚才那杯湘君泣。
林照道:“婆母是在要祠堂用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