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都是将心比心,夫人虽然如今得势,做了这薛家的宗妇,却也因是武门,日日如履薄冰,加之少爷不在京城,更无人撑腰,而姨娘呢,从前地位卑微,眼下被送进来做妾室,生运飘摇,幸而……姨娘放心吧。”芒种安抚道,“我们夫人最是省心之人,只要您安分守己,在这世上,您一定比那徐引欢有福气的多。”
芒种这话说的恳切,是叮咛,也是告诫。
傅寄春怎么听不出来,点了点头。
“你这孩子,我都说不用请安了,你偏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薛夫人看着盘坐在小案前的林照,那人端着梅子清粥,认真的吃着,好笑道:“你瞧瞧,你来了,我就也得早起受你的礼,还要管你的饭,以后没事都不准许你来了,我们东君台的饭就这么好吃,回回空着肚子来。”
李素捂嘴轻笑,和旁边一起伺候的露珠同摇了摇头。
林照抬头:“规矩是最不能差的,儿媳出嫁前,母亲都交代了,儿媳不敢不依。”
“你母亲是唐哲的嫡女,最守规矩,京城无人不赞。”薛夫人摸着怀里的猫儿,那猫儿的尾巴搔了搔,“是她教你,我便不能说了。”
林照笑着不答。
“对了。”薛夫人道,“那个徐引欢怎么样了?”
林照闻言,放下碗筷,将事情如实说了。
“也好。”
薛夫人漫不经心道:“走了也省心,成日咿咿呀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怀阁闹鬼了。”叹了口气,“这个赵敬,舍不得就别送来,送了又差人来要,还是仗着正妻的名儿,算是把那个张箐也架在了火上。”
林照点了点头:“傍晚时分,儿媳就差人套马,将徐引欢送回去。”
“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吧。”
薛夫人满意的颔首。
林照又道:“前些日子,儿媳也写信给了少爷,和他说了这事。”
“和他说什么。”
薛夫人道:“他是什么毛头,我一概不管,你才是薛家正经的少宗妇,那些姨娘啊,二房啊什么的,都是你手心儿里的,你如何差遣,和他无关,你且记住这一点就是了,男人三妻四妾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照觉得薛夫人这话里有话,却一时不明白,只得吃了饭食后便辞去了,临出蘅芜院门的时候,碰到回来的薛怀石,连忙请安。
“无妨,只是我险些错过了你的礼。”薛怀石负手而立,笑呵呵的说。
“父亲这一早上去了哪里?”林照道。
说起这个来,薛怀石叹了口气,摆手道:“是空色堂那边,肚子一早上疼的死去活来,请了御医来瞧,这才好些。”
原来是连姨娘请走了薛怀石。
‘你且记住,男人三妻四妾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怎的,林照的脑海里忽的想起刚才薛夫人的话,猛然间,脑海里的迷雾悄然散去,没敢多说,又闲叙了几句后也离开了。
回汀兰水榭的路上,林照脑袋里面转着九曲十八弯,抬头瞧见春分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夫人,世子妃派人来接徐引欢了。”
林照闻言,先是诧异,随后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