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碧眼的,冯喆一试便相中了,立时要买回府里,可巧薛子晋隔日去,也瞧上了这洋妓,先他一步从鸨子手里买回去,惹得冯喆大怒,但念着是亲戚,也就罢了。
谁承想刚才袁帅告诉他,说这薛子晋买回去也就罢了,和那洋妓日日首尾也说不得什么,偏偏每次乱来,都要逼着这洋妓说他冯喆强。
虽说一个洋妓不值得亲戚兄弟阋墙,但事关男人尊严,冯喆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火,这下子谁能忍得了,索性抄起砚台就摔了过去。
薛子晋昨夜和那洋妓练了三回,筋疲力尽的,来晚了不说,趴着桌子呼呼睡着,被轻声叫醒都动怒,更别说直接被砸醒了。
冯喆旁边的小厮柳儿猛的跳到了桌子上,当着堂中所有人的面指着薛子晋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姨娘养的!算什么东西!抢了好的独吞!叫我们公子吃了亏!一个砚台砸不死你!瞧我痛打你一顿不可!”
程晏山贴在墙边儿,咬紧牙关,心里直打鼓,眼睁睁的看着薛子晋和柳儿打成一团,其余的人瞧见这一幕,立刻起哄,这里头本就各有各家,各有各主的,早就看不顺眼的,新旧仇恨也借机报了,打的是乌烟瘴气,破马张飞。
程晏山看着那上好的笔墨纸砚飞舞在半空中,直肉疼,想当年自己求学的时候,得了一方好砚台眼泪都激动出来了,这些公子哥儿倒好,全然当成垃圾扔来扔去的。
“冯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薛子晋拎着那人的领子,一通乱拳:“要不是连应真给大伯做妾!你哪儿来的脸面在这四时汀念书!早就该给你打出去了!”
这是冯喆的痛,也是他为人诟病的地方,虽说这四时汀里读书的,不光有各家的公子哥儿,还有像袁帅这样,爹娘在家里做事,求了主家,也可以让孩子来读书,这本是主家好心,但也比他名正言顺的多。
“薛子晋!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冯喆也发了狠了,抓起手边的什么就打去。
袁帅本想挑唆挑唆,给南府的人长长脸面,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吓得缩到一边,这打架的不是主子哥儿就是人家的贴身小厮,自己是说不上话,要不趁这个时候溜了便罢,否则事情结束,就跑不了了。
袁帅正想趁乱往门口挪,眼睛一抬,瞧见程晏山,那人居高临下,脸上铁青一片,这挑事的要是跑了,等林照回来谁还说得清楚。
正要拽住他,又是一个砚台飞过来,程晏山下意识的躲了,却没有听到那砚台落地碎裂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是平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