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姨娘耳朵被她磨叨的有些烦了,索性道:“时候不早了,南府那头怕是要下钥了,要是让东君台的知道你来,保不齐以为你是来告状的,不忿人家花都院的安排,若是拿住你做法,到南府告上一状,二叔又得训你。”
“他不敢来和哥哥嫂子对嘴,我来给儿子争辩,他还好意思说我。”常姨娘直翻白眼儿,“训我训我,他怎么不训施芸那个小贱人,我才是堂姐的亲妹妹,却非得说那施芸身上有我姐姐的三分贤德,让满府的人笑话我。”
“施姨娘的确贤淑。”连姨娘淡笑道。
“瞧瞧,连姐姐你也这么说,我当真要气死了。”常姨娘见连姨娘促狭似的笑,也忍俊不禁,自嘲起来,“罢了罢了,左右人人说我是泼妇,那我就泼辣起劲儿给她们瞧瞧,总不能白担这个骂名。”
连姨娘又笑了笑,叫梨香起身送客,分别后,常姨娘带着贴身丫头芳龄往通南府的对鹤门走去,刚才在空色堂的谄媚全然不见,甩着帕子,不快道:“我当她是个厉害的,这么多年操持着北府的家事,遇事有个拿捏,也有手段和力度,没想到竟然是个草包,大夫人都不怕,怕一个刚嫁进来三个月的少夫人,一点儿心性儿和脾气都没有,全当我瞎了,错看她了。”
芳龄忙说道:“姨娘别气了。”
“哼。”
常姨娘冷哼一声:“到底是个中看不中吃的绣花枕头,我看今日就不该来找她,叫她做什么主,她姐姐养了个脏心烂肺的畜生,敢打我的儿子,我不计较,且等着以后吧。”
送客的梨香回去屋里,瞧见连姨娘躺了下来,她走过去,低声道:“这个常姨娘也是的,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姨娘休息,儿子打了人,还舔着脸来您这里请求做主,奴看,板子都是少的,二老爷还是脾气太好了。”
“先闹事动手的是喆儿,她当然要来讨个说法。”连姨娘侧躺着,似笑非笑道,“只是,我能给她做什么主,不过是来质问我的。”
“姨娘别理她就是了。”
梨香帮她掖了掖被子,笑道:“就只等着肚子里面的小少爷落地才是。”
“但愿是个儿子吧。”
“姨娘是有福之人,必定能再得一男。”
梨香道。
连姨娘轻微一笑,却又听梨香说道:“就是有一点,那常姨娘没说错,上有老夫人下有姨娘,少夫人蹦出来行的什么事,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把喆少爷活活疼晕了过去,偏偏身上还不留伤痕,果然是心狠手辣之人,这对付人的手段也层出不穷,如此刁钻,少爷还不知道娶回来一个夜叉星。”
连姨娘冷笑一声。
“武门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她道。
“姨娘找个机会治一治她才行。”梨香在旁边说道,“要不然,她怕是要得意死了,总得杀一杀她的威风,要不然只当没姨娘这个人了。”
连姨娘没有接茬,只是翻了个身,阖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