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回忆道:“奴去看了一会儿热闹,不过那时候曹管事的来了,人也就散了,我问了四少爷的小厮三庆,说是为了一个猪肘子,康妈子非说是空色堂的人拿走的,那小厮驳了她几句,说连姨娘怀着孕,因着孕吐,什么荤腥都见不得,怎么会偷那么油腻的猪肘子,康妈子便说那就是下人偷的,两方这就吵起来了,曹管事来的时候,脸色可不好了。”
“这点儿小事都能吵起来。”芒种侧目道,“这个康妈子不是个寡妇吗?早年是跟着老夫人的,后来被派到灶上的。”
芒种这么一解释,屋里的几个人便都明白了,康妈子是老夫人从前在娘家带过来的陪嫁,自然看不惯如今管府上事宜的连姨娘,甭管这猪肘子哪儿去了,都赖在空色堂的头上了。
“我刚才去拿酥饼的时候,和后厨的喜子说了会儿话,喜子说,康妈子膝下就一个儿子,前些年还病死了,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老夫人心疼她,派了她后厨的活,这可是肥差,都羡慕死了。”芒种又道,“一开始,后厨的采买也都是康妈子管着,后来连姨娘管家了,又来了个陈妈子,这后厨采买的活就换了人,陈妈子巴结着连姨娘,花钱的时候也丁是丁卯是卯的,得罪了不少人,偏偏谁也不敢说,既然是老爷让连姨娘管家,康妈子也不敢和老夫人告状,两人一天到晚的在后厨掐架,闹得鸡犬不宁。”
“如今连姨娘有孕,无瑕管家。”小寒接茬道,“这府上可乱套了,我前儿去南院,那些小丫头编排起主子来,说出的事比戏文还热闹呢。”
“说什么了?”春分随口问。
小寒拧了拧抹布:“说大少爷……”
刚开了口,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住了嘴。
芒种和春分对视一眼,也不说话。
林照饶有兴趣的看过来,手里转着那个狼毫笔:“说什么了?”
小寒讪笑道:“没什么,不过都是些闲言碎语,这些丫头们凑在一起嘴里也没个正经,夫人不听也没什么的。”
说完,见林照盯着自己,迟疑了片刻,小寒才说道:“那些丫头们都是这府上的家生子,知道得多,说大少爷的手里有一副丹青图,图上是个女子,都藏了好些年了。”
“这算什么事啊。”春分打哈哈道,“咱们夫人的手里也有不少藏画。”
当然,若是这么不重要的事情,小寒也不会和林照说了,于是那人又道:“只是那几个丫头说,说……图上的女子曾经是少爷的心仪之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一直没有去提亲,不过她们也没见过那画,不知道画上的女子长什么样子,单见少爷异常珍惜,所以才这么说的。”
林照听完,淡淡的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