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到还有脸哭?”连姨娘从软榻上坐起身子,她腹中的胎儿已经很大了,伸手扶着,冷言道,“这才多大个事,也值得你哭上这么久?”
“老奴在这府上做了十多年,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姨娘您是没瞧见,那薛丹牙尖嘴利,将老奴骂了个狗血喷头,到最后,恨不得将奴撵出去,为了给她侄媳妇儿出气,生生作践死人。”
曹管事抹了抹眼角,实际上也没什么水渍,狠狠的吸了下鼻子,连姨娘无奈的叫梨香搬个圆凳,让曹管事坐下,安抚道:“你是薛丹出阁后才入府的,不知道这人的脾气,薛丹火爆如烙铁,视家族面子比天大,她本心并不是为了林照,而是在维护薛道的媳妇儿,你也算是撞枪头上了。”
“老奴也是为着姨娘办事。”
曹管事两片薄薄的嘴唇咕哝着,对于连姨娘这样不管不顾的态度很是不快,自己一心一意为她着想,最后却落得一身不是。
“曹管家这是什么话,姨娘何时让你去为难少夫人了,你自己自作主张赖得了谁,况且您也是糊涂了,三千两银子还值得起一遭事?”梨香道,“您好歹也是这府上的大管事了,每天从您手上过的账目银子流水似的,要是三万两还好说,三千两,连奴都觉得不值当呢。”
梨香这洋洋洒洒一席话,把曹管家说的更来气了,薛丹是主子,梨香是个什么东西,当即道:“你这丫头,哪里学的狗咬吕洞宾了,我这掏心掏肺的对咱们空色堂,你却……”
“好了。”
连姨娘瞧着曹管事嘴上没个把门的,阻止道:“既然老爷都已经发话了,该拨多少银子,你照给就是,以后也不要为难她了,等薛道回来后,提起来只怕会找你的麻烦,至于旁的,我来做。”
曹管事闻言,禁了禁鼻子,说道:“是。”
连姨娘的肚子太沉,不得已再次躺了下去,她虽然在空色堂不爱出门,但府内的事情都洞若观火,阖了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
曹管事至此准备出去,谁知道刚要出院门的时候,迎面瞧见一个裹着厚披风的月白衣袍的女子,她肌肤瓷白,透着极好的光泽,一对眼珠乌黑发亮,闪烁着聪明和泰然,淡淡一笑,开口道:“曹管事?”
曹管事头皮麻了一下,讪笑道:“少夫人。”
林照道:“曹管事,您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