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怜颔首,顿了顿,想趁着头脑发热,将自己和芒种的事说出来,可是刚一张嘴唇,却觉得不妙,他喜欢芒种,却不能确定芒种喜不喜欢自己啊,别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弄僵了关系,岂非得不偿失。
“怎么了?”
林照瞧着平怜那奇怪的样子,问道。
“没怎么。”平怜笑道。
春分从外头拎着茶壶进来,给林照斟满了一杯,看到那鸡崽儿,立刻拿起来放在旁边:“这哪儿来的,脏死了,夫人怎么还放腿上了。”
“从前在娘家的时候,大哥最喜欢这些东西了。”林照淡然道。
“这里是薛府,是婆家了,夫人还纵着。”春分道。
“我看啊,你才是这汀兰水榭的大管家,连我都管着。”林照打趣儿道。
“奴是事事替夫人着想。”春分不满林照揶揄自己,跪坐在旁边,前脚刚和小婉吵完架,后脚又在这里抱怨起小寒来,“小寒也真是的,不打听清楚是谁送的,就敢随便将东西收了,那荣国公府……从前那么为难咱老爷,又屡屡冒犯夫人,他的东西若换了奴,不但不收,还要大棍子打出去。”
说起这个,林照也没想到,陈望怎么会突然送东西给林长宜,但林长宜分给自己的原因一目了然,不过是为了炫耀,但殊不知自己丝毫不嫉妒。
只怕收了东西,林长宜会高兴的哭出来吧。
陈望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考虑陈望的行事。
小寒收都收了,也没办法了,一直放在那里不用就是了,左右是些滋补的中药,算不得什么要紧的好东西。
“好了,你去看看止息挑了些什么,再回来告诉我。”林照嘱咐。
平怜点头退了出去。
春分瞧着他的背影,扑哧一笑,林照瞥眼,却听春分道:“少夫人,奴问你嗷,要是平怜求到您面前来,说要娶春分,您可答允?”
林照听着这话,眼珠轻转,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语气温柔,似是能化开这入冬的寒冷:“怎么?可是芒种让你来问我的?”
“她哪里有这个胆子。”春分连连摆手,“不过是奴随口一说罢了,奴倒是问了平怜,那也是个怂蛋包,连个准话也不说。”
“我竟不知,你还喜欢做媒婆。”林照道。
“芒种都快十七了,再不嫁人成老姑娘了。”春分给芒种拢了拢毯子。
“可我记得,你和春分差不多的年纪啊,好像还大三个月呢吧。”林照凑头。
春分没想到这话头能跑到自己身上,撇了撇嘴:“奴才不要嫁人,奴要伺候夫人一辈子。”
“那我可消受不起。”林照好笑道,“说芒种和平怜是怂蛋包,那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有你这句话,日后你若是相中了谁,就立刻和我说,我必定答应。”
“夫人!”
饶是春分脸也红了,推搡着林照,她咯咯的笑着,脑海里忽然想起薛道刚才的信,手心热乎乎的,心里也有些刺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