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梨花迟疑了一下:“你是说,程楠之前喜欢跟陈老头交流?”
“也不能说喜欢,我有一次听他们家吵架,这个程楠说,陈老头能找到他哥哥,你说这不是也跟着变神经病了么,程楠这小子搬过来才这么大点,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哪有什么哥哥?”
张梨花一听,心里更确定了,便笑着说道:“老哥,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
邋遢男人感觉张梨花还想继续追这个事儿,下意识的看了看桌子上的两张毛爷爷,咬了下嘴唇说道:“小子,你可别不当回事,虽然陈老头没了,但是楼里有人看到他回来了,这事儿啊,沾不得啊!”
说着,邋遢男人就要换鞋出门,张梨花一看也问不出什么,就决定去找找二楼的林嫂子,女人八卦是天生的,陈海洋既然能把父亲托付给林嫂子,她自然是知道不少内情。
张梨花没有犹豫,直接去了二楼。一想到有可能揭开老哥失踪之谜,张梨花就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敲开门,张梨花说明来意,二楼的林嫂子直接就要关门,她站在楼道里就嚷嚷,要是张梨花不走,她就马上报案。
“砰!”
防盗门被锁上,张梨花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无奈的站在楼道里。
林嫂子显然不愿多谈,无论张梨花怎么说,她都避而不见。
“如果我自己去五楼陈家探探会怎么样?要是让这些邻居知道了,会不会报案?”
张梨花心里有些犯嘀咕,撬门动静太大,邻居们大概也不会同意,到时候去巡查署也不好解释,要是联系陈海洋时间上又有点不够。张梨花暂时也没什么头绪,决定先回程家,看看情况。
到了程家,师兄裂神还在跟程奶奶聊天,程家父母一个在单位加班,一个去了外地出差,暂时都没回来。程楠缩在角落里,眼皮耷拉着,看上去一脸的疲惫。
张梨花顺着程家的阳台往上看,这两家的阳台都没封起来,要是从阳台进去,只需要把五楼的窗户撬开就可以了,动静最小,可这下面是一溜水泥地,不是花坛,这要是从四、五层的高度掉下去,这小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
张梨花仔细观察了一下,感觉小心爬上去问题不大。自从上次从洪福旅馆跳窗逃生之后,他的背包里就常年背着攀岩用的安全绳,这个高度,站在阳台围栏上,差不多就能够到楼上阳台外缘。张梨花回头看了一眼师兄,决定跟他打个招呼,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
裂神看到张梨花趴在阳台上半天不过来,也有些好奇的凑过来:“小梨花,你在看什么?”
“师兄,我打算上去五楼,半个小时之后如果我还不回来,你就想办法救我。”
“去人家家干什么?”裂神有些震惊的看着师弟:“难不成跟程楠的病有关?”
“初步判断是这样的,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你先进去吧,别让他们俩知道。
裂神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突然觉得任务很重,不光是程楠的病,现在还加上师弟的安全也系在他身上了。
“你小心点。”
看着张梨花把飞虎爪扔上楼,裂神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张梨花倒是轻松,双手一用力,一跃而上。自打上学那会儿,裂神就觉得这个师弟是那种做事很认真,很拼的人,后来他转行经营老哥留下来的主题馆,裂神算是最惋惜的一个。现在看起来,当年那个小师弟并没有消失,他心中的火热仍在,就凭他这种为了患者翻人家五楼阳台的劲头,什么事儿做不成?
这边,张梨花弓着身子,轻轻推开了五层阳台的窗户。张梨花也松了口气,他跳到地上,屋里的陈设一看就是老年人住的样子,红木沙发、还有一些很有年代感的摆件。墙上挂着电视机,屋里倒是挺干净的,没有什么灰尘。屋里照旧有些淡淡的刺鼻气味,跟楼道里的一样,只是更加浓郁。
从书包里拿出手套和口罩,既然是偷偷进来的,张梨花觉得还是尽量不要留下什么痕迹。木地板踩上去有些弹性,茶几下面还有一张半旧的羊毛毯。客厅和餐厅是连在一起的,厨房里收拾的很干净,所有的刀具都码放整齐,案台上也明亮如新。
张梨花来到了靠近客厅的朝阳卧室,刚一开门,就有种发霉的味道,那种味道有些刺鼻,张梨花一下子就想起来在程楠就是住在楼下的这间房子里!
打开衣橱,张梨花仔细看了下里面的衣服,叠得很整齐,都是男士衣服,尺码统一,应该是同一个人的,只是他无法判断出衣服是陈老头的还是他儿子的。衣橱里面的味道似乎更重,张梨花轻轻捏起了叠好的衣服,他突然看到衣橱的深处,似乎有些黑乎乎的东西。张梨花找了个笔,轻轻的戳弄了两下。
死老鼠?
“尸体保存完整,死亡时间超过七十二小时。”张梨花毕竟念了五年的医科大学,就算是没有正式上岗,判断死亡时间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张梨花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这种收藏动物尸体的癖好,还真是第一次见。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一张一米五的床摆在房子的正中间,靠窗户的位置有一个老式写字台,上面摆着一摞书。书看上去纸张都有些泛黄了,凑近直接就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试探着拉开桌子抽屉,里面有一副花镜,还有几只笔和一叠草纸。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张梨花在床头柜上看到了老式收音机,还有个粗陶茶杯,基本上可以判定是老头的房间。
这套房子的结构和程楠家的基本一样,只是卫生间,五楼的并未做干湿分离,打开以后依次是洗手池、坐便器和淋浴区,感觉倒没程楠家的那么别扭,一开门就是镜子。张梨花没有动他么家的开关,全程都是用的手电筒照明。在这种光源下,站在镜子面前,张梨花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