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野蔷薇在中间牵线,众人很快熟悉了起来,稍微聊了一会儿,就变成了月神镜坐在操场旁看着他们在场中练习。
伏黑惠和禅院真希似乎在研究什么新招,野蔷薇和熊猫在做受身练习,狗卷站在一边,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绕着操场团团转。
转了一会儿,狗卷会停下来,偷偷往操场边看一眼,月神镜发现了狗卷的视线就会朝他微微一笑,然后狗卷就会脸颊通红,猛地将头转回去又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等到他脸上的热度降温之后,又会再次猛地回头看月神镜一眼。
月神镜觉得很有趣,干脆一直盯着狗卷看,看得狗卷一直假装忙碌的背影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我的学生很可爱吧。”身边突然坐下来一个人,高大的身影将阳光都遮去了大半,戴着眼罩的白发男子这样说道。
月神镜点点头,视线还是粘在狗卷的身上,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姓狗卷的人,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很可爱。
“那你想不想留在高专呢?可以近距离跟我的学生待在一起哦。”五条悟的声音甜腻腻的,他看了看狗卷,又看了看正在练习的野蔷薇,感叹着,“我本来还以为你跟野蔷薇是那样的关系,没想到居然是狗卷。”
那样的关系?是指神明与信徒的关系吗?月神镜歪歪头,解释道:“他们不一样。”
狗卷是信徒,但是野蔷薇不一样,她分辨不出来她跟野蔷薇是什么样的关系,一时之间卡住了。
“哈哈哈,朋友当然不一样啦。”五条悟的语气促狭,他的身体往后仰,闲适地靠在椅背上。
“朋友?”月神镜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什么是朋友?”
五条悟挑起眉,侧过头看着月神镜,她脸上的表情不像作假,是完完全全不加掩饰的疑惑。
她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这样的念头从五条悟的脑海里闪过,他难得的对一个人的过去产生了些许兴趣。
只是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五条悟收回了视线,懒洋洋地解释:“朋友是你非常重要的人,你们会互相帮助,会聆听对方的烦恼,他懂得你没有说出口的话,你也是一样,就算是分道扬镳了,你们深厚的情谊也永远都不会褪色。”
月神镜认真地听完了五条悟的描述,作为一个寂寞的神明,她马上就被五条悟话语里描述出来的这种情感给吸引住了,她几乎屏住了呼吸,然后急切地追问道:“那么,朋友和家人,哪一种更加亲密呢?”
五条悟迟疑了一下,他抬起头来,整张脸都沐浴在阳光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这个问题:“通常来说,是家人。”
通常来说?月神镜不解,只好继续问道:“那对你来说呢?”
五条悟明明还是在微笑,那份笑容却好像只是勉强停留在了脸上,过了几秒,那张娃娃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月神镜身边,连声音都冷了几个度:“对我来说啊……”
月神镜等了一会儿,五条悟直接没下文了。
月神镜也没追问,自己坐在一边开始思索起来,按照五条悟的说法,家人是比朋友更加重要的存在。
她在脑子里画了几个等号,野蔷薇是朋友,真人是家人。
果然,真人还是最重要的,只是真人想要自由,她暂时不能待在真人的身边,既然如此,留在高专似乎也很不错。
“我想留在高专。”月神镜这样说道。
五条悟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仿佛刚刚突然出现的冷脸是幻觉一般,轻佻的笑意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他站起身来,插着兜走在前面,示意月神镜跟上:“那就走吧,我们去找校长报备一下。”
一高一矮两道白色的背影离开了操场,一直心不在焉的狗卷终于松了口气,他脱力一般的往地上一坐,却马上被同学们给围了起来。
眼见着刚刚还在努力练习的同学,此时双眼冒着八卦的光芒,缓缓朝他逼近,狗卷不由得冒出了一脑门的汗。
————
五条悟口中的校长是一个带着墨镜,看起来严肃又凶狠的大叔,月神镜见到他时,他正拿着针在戳玩偶。
月神镜看得起劲,蓬松的毛毛被他这么戳几下,竟然渐渐戳出了一个玩偶的轮廓来。
“好厉害。”没见识的神明惊叹道。
长相凶恶的男人绷不住露出了一点笑脸,马上又被他自己压下去了,他严肃地咳了一声,抬起眼来,戴着墨镜的双眼冷冷地扫过来:“你为什么想做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