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漏瑚虽然只剩下了一个头,但还是非常勇,他耿直地骂道,“你有病吧,说话说一半。”
夏油杰的疯狂姿态只出现了短短一瞬间,很快又披上了那层伪装的外衣,他笑得温文尔雅,轻声反问道:“是啊,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他往旁边挪了一下,躲过了漏瑚的岩浆攻击,岩浆洒在大楼的表面,大楼表面的结构立刻烧毁,露出了钢筋虬结的内里结构,但是火势不停,甚至试图往里面钻去。
“天啊起火了,快点帮我把火灭了!!!!”漏瑚大惊失色,连忙让他可以动弹的小伙伴帮忙救火,自从因为放火烧屋差点被干掉之后,他对于火烧民房这种事就有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在大业面前没必要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漏瑚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并且疯狂催促着:“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他一边催促,眼睛一边鬼鬼祟祟的左看右看。
从夏油杰口中得知了真人母亲的神明身份之后,漏瑚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整天疑神疑鬼地觉得自己被监视了。
陀艮站在一边,披着白布的小章鱼眼睛圆圆的,他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股水流,与燃烧着的岩浆相碰撞,火焰是熄灭了,但是水蒸气猛地升腾而起,将整个顶楼笼罩其间。
白色的雾气里,他们甚至看不清看在眼前的人。
漏瑚终于松了口气,整颗头都放松了下来,他在花御的怀里艰难地扭动了一下脑袋,没意思的叫到:“花御,走了走了,夏油杰这家伙真的是有病,半夜来这里吹凉风,还什么都看不见!”
而就在这样混乱的场面里,夏油杰始终看着远处,脸上挂着仿佛永远不会消失的温柔浅笑,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两面宿傩作为诅咒之王,是那个时代最顶尖的强者,又是神明的孩子,谁才能杀掉这样的存在,让他只能以咒物的形式存在于世呢?”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白色的雾气里,他癫狂的神情若隐若现,笑声低沉却带着扭曲的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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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镜从两面宿傩的生得领域出来时,眼前不远处就是真人和悠仁他们对峙的地方,她仿佛从来没有迈出那一步,还是在原地停留着。
但是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月光从上而下洒落,将整个广场照得一片银白,仿佛其中的罪恶都无处遁形。
刚才见到的黑色圆球已经消失了,那似乎是真人的领域展开,她其实不是很懂术式的运行原理,因为咒术是从情绪中产生的,无论是什么类型的咒术师,都需要从情绪里提取咒力,所以她觉得咒术师都多多少少有点疯。
只是她恰巧没有什么情绪,所以无论是这份力量,还是产生这种力量的源头,她都无法理解。
但是天下的力量又不止有咒术一种,作为一个神明,她使用自己的神力最为得心应手。
不远处,真人与两个咒术师对峙着,对于他来说,情况不算太糟糕,因为对面的七海建人受了伤,战力至少要打个对折,而另一个战力虎杖悠仁虽然完好无损,但是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术式,威胁度实在是不足。
但是足以改变场面的变量就站在附近,真人清楚的知道,母亲就在附近。
虽然月神镜并没有出手,但是她的存在本上就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力了。
真人咬着牙,阴狠的目光停留在七海建人的脸上,他对七海建人充满了恶意,盖因之前这个一级咒术师竟然将他给逼到了那样的境地。
如果不能杀了他,那么他的实力,他作为咒灵的骄傲,还有美好的品德和性格,甚至连灵魂都会不得安宁。
但是为什么母亲会在这里,真人终于注意到了月神镜的位置,他恼怒地瞪了母亲的方向一眼。
虽然知道母亲对他的偏爱,但是作为从人类的恶念里诞生的咒灵,他无法信任任何人类。
这份信任危机也蔓延到了母亲的身上,人类的神明,他也无法信任。
正因为太过于明白,所以他从不敢将自己放上赌桌。
要去赌在母亲心里,是自己比较重要,还是人类比较重要吗?
他是个输不起的咒灵,所以他选择放弃。
“你们真应该庆幸。”真人的眼睛在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的脸上逡巡着,当他沉静时,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俊秀的少年,他又强调了一遍,“你们真应该庆幸,你们是人类。”
“废什么话!”虎杖悠仁懒得跟他多说,今天,如果他稍微晚一点来到这里,那么这里不知道会变成怎样的人间炼狱。
他和七海建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同时朝着真人攻了过去。
七海建人的招数对真人基本无效,虎杖悠仁因为两面宿傩的缘故,可以形成对灵魂的攻击,所以两人确立了七海建人打辅助,虎杖悠仁主攻的基本立场。
只是……
虎杖悠仁一拳砸在真人身上,真人身上的缝合线闪了一下,真人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而真人将身体的一部分变成尖刀,斩在虎杖悠仁身上时,悠仁手指上有什么莫名的东西似乎反she一下月光,而悠仁也是毫发无损。
三个人打了半天,除了咒力的消耗,以及七海建人身上多出了几道伤之外,根本毫无建树。
真人紧紧皱着眉头,他再次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战场边缘,没有靠近意图的月神镜,有些想要发怒,但又硬生生地忍住了,他恨恨地瞪了虎杖悠仁一眼,随后一拳砸在地面上,地板瞬间变成粉末,溅起漫天的烟尘,而在两人的视线被遮挡住时,真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该死,被他跑了。”虎杖悠仁狠狠地锤了一下大腿。
始终站在战场边缘的月神镜也转过身,但就在她将要离开时,她的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白发张扬地冲天而起,那双眼睛明明被眼罩遮住,却让月神镜感觉到犹如实质的视线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为什么一直站在这里,却不去帮忙呢?”五条悟脸上没有笑意,他轻声询问道。
月神镜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虽然五条悟的六眼能看见的范围实在是广得离谱,但是在她的神识笼罩范围内,她还是能够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所以月神镜的回答也毫不客气:“你又为什么一直在旁边看,而不去帮忙呢?”
于是五条悟就这么看着月神镜,两人隔着他那张黑色的眼罩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五条悟噗地笑出了声,他伸出手摸了摸镜的头发,语气莫名:“你可真是我的好教学辅助呢,镜。”
月神镜勾了勾嘴角,这是野蔷薇教给她的交流方式,如果实在是听不懂别人话里的意思,干脆就微笑吧。
而发现月神镜竟然还在笑之后,五条悟也笑得更加开心了,他一边笑一边将月神镜拉进怀里,双手如同控制一样将她按在胸膛上。
五条悟很高,高到月神镜的脸颊只能贴在五条悟的胸膛上,但是两人中间似乎隔着什么东西,她无法确实地贴上去,与此同时,她注意到周围的流速好像变得慢了起来。
她的思想还是一样的速度,但是动作似乎无限慢了下来,以至于虎杖悠仁走过来的时候,在她眼里快得像是瞬移一样。
这是五条悟的术式吗?月神镜眯起眼睛,她的神力包裹全身,开始灼烧身上无形的术,或者说是分解更合适,她的即死神力可不止能够让身体死去,也可以让术死去。
她获得了自由,而五条悟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嘴角扯开了一个略显疯狂的弧度,手指开合了几下,身体紧绷地弧度充满了危险性。
这一幕在虎杖悠仁看来就非常诡异了,他怀疑地皱起了眉头,看了看五条悟,又看了看月神镜,表情非常怪异。
他分明看到刚才五条老师把他的姐姐给抱在怀里,而又在他走过来之后又猛地把姐姐放开了,一下子跳出这么远,欲盖弥彰的意味实在是明显。
哦~~~~虎杖悠仁猛地锤了一下手心,他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了起来,原来他最尊敬的五条老师跟他的便宜姐姐是一对啊!这简直是亲上加亲,超级加倍了!
“悠仁,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五条悟感觉到自己的术式突然消失,甚至有股恐怖的力量试图从他的术往他本身烧过来,他被迫解除了自己的术式,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他刚刚准备兴奋起来,就看到他可爱的学生虎杖悠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这让他被战斗欲望充斥的脑子突然冷静了下来,他身上鼓荡的危险意味消失了,懒洋洋的笑意重新挂在了脸上。
悠仁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他撅起嘴,不满地撒起娇来:“五条老师,姐姐,我让那个奇怪的缝合脸给跑掉了,啊啊啊好烦啊!!”
“这个问题,你得问问你的好姐姐吧。”五条悟的嘴角始终挑起一边,这让他看起来非常的欠揍,不过在场的几人似乎都不太正常,除了刚刚走过来的七海建人以外,另外几个都不觉得这样笑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