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泽就像听了个笑话,不以为意地唇角一撇:“胡扯。”
吴柯的话他没放在心上,只除了一句——
“哄姑娘简单,甭管大姑娘小姑娘,买点儿漂亮礼物,说点儿好听的,再大的气也就消了。”
他也没细问,再问下去吴柯那家伙得笑死他。
回去路上,盛嘉泽寻思着买什么漂亮礼物,能哄好家里那小姑娘,路过一片商圈的时候,他把车子停了下来。
商场入口是一家手表店,门口橱窗里摆着一块通体雪白的链条表,瞬间捕捉了他的眼球。
“先生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国庆新出的限量款,先生是要买给女朋友吗?”导购眼尖,立马迎出来问。
盛嘉泽懒得和陌生人解释太多,“拿出来我看看。”
导购见他气质不凡,手里车钥匙上尊贵的三叉星logo闪闪发亮,不禁眉开眼笑:“好的先生。”
盛嘉泽只拿在手里掂了掂,就径直走向收银台。
导购心说这是遇上了财神爷,笑得合不拢嘴,连忙跟上去收钱。
“先生,一万三千八。”
“嗯。”盛嘉泽面色如常地递出去一张卡,那神情就像买了颗几毛钱的大白菜,完全无视导购炯炯发亮的目光,接过包装好的手表和卡,就出去了。
东西买了,什么时候送,怎么送,又是个问题。
盛嘉泽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能给自己找麻烦。
但好像也没那么烦。
车子拐进小区大门,他一手掀开精致的丝绒盒盖,看着里面白得纤尘不染的小东西,勾了勾唇。
还挺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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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听夏写完剩下的半份卷子,才不到九点。
逼着自己把心思投入到学习中去,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心神不宁。
去洗完澡出来,准备睡觉的时候,她才听见外面有脚步声。
盛嘉泽回来了。
她知道她刚进屋他就出了门,等她要睡觉的时候,他才又回来。
或许是她莫名其妙的脾气让他烦了。
管他呢。
反正他是要去相亲的,是要和别的女人谈恋爱的,他也没有义务永远照顾她。
等他有了女朋友,自己也就该搬出去了。
他过他的人生,她过她的,互不打扰。
就像现在一样。
第二天早上,许听夏没有让人叫,五点十分自己就醒了。
起床洗漱,换衣穿鞋,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利索,盛嘉泽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出门去晨跑。
自从发现每天早上跑跑步,一整天人都会很舒服,她的确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虽然现在她依旧只能跑半个小区外围,剩下的一半要走回去。
今天她特意走得慢一些,回到家时,盛嘉泽居然还在。
两个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
无非就是“我去洗澡”,“嗯”,“洗完吃饭”之类的日常,两人各怀心事,态度都比平时别扭寡淡得多。
盛嘉泽要送她去学校,她原本想拒绝,可一想到这会儿正是高峰期,只好作罢,乖乖上了副驾驶。
人都是被惯坏的。
以前她也没少去挤公交,挤地铁,但这么久以来尝到了甜头,有人送,有豪车坐,她便越发排斥以往早高峰散发着各种早餐和人体味道的拥挤车厢。
而他的车里很干净,只有淡淡的草木系香薰味,内饰也简洁清爽,除了一个手机支架和纸巾包,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副驾驶更是宽敞得能有两个她躺在上面睡觉。
可这个位置终归是要有主的,她只是一个短暂的过客。
车子像以往任何一个早晨一样,行驶在同样的路线,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盛嘉泽很少在车上听音乐,今天却打开了音乐,歌单还是几年前流行的风格。
许听夏听着听着,眼眶发酸。
她终于还是叫了他一声:“嘉泽叔叔。”
这一声低得到尘埃里去,也发自内心地没有再包藏半点私欲。
只是叔叔而已,以后也永远都是。
她再也不犟了。
盛嘉泽把车速放慢,调小音乐声,淡淡回她:“怎么了?”
许听夏手指揪着校服裙摆,百褶裙被揉出更多的褶皱:“我会让老师帮我办寄宿的。”
男人指骨发白,握紧了方向盘:“还没闹够?”
“我没闹。”她低着头,是十分乖巧懂事的语气,“您要相亲,我住在这里不太方便,别人会有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