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椅上,男人血流不止呼吸艰难的模样,任谁来看都能晓得,其命必将不久,且回天乏术,高也身为总捕,见惯风云,自然更不例外。
不出意料地,他与祁成尚未走近,便见男人脑袋一垂,睁眼蹬腿死了。
祁成见状,扔下灯笼一颠一跳地飞扑过去,伏在男人腿边捶地痛嚎,口里“山子啊、山子,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啊!”之类的话含混不清。
待嚎完几嗓子,祁成慢慢地就不嚎了。
抽噎着抬起头来,一边为其阖眼,一边喃喃哭怨。
先是怨祁山不该一走多年,一次都不回村来看望自己这个大哥;
然后又怨他一回来就让自己饱尝丧亲之痛;
最后说着说着,竟还怨起了阿香。
说她心窄气小,为那么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竟连将死之人都不肯原谅,连他这兄弟的最后一面,都不肯来见,让他死都不能瞑目。
“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被轻薄一下,又没有少块肉,况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至于那么大仇怨吗?”
听祁成口无遮拦,言语间尽是鄙薄之意,高也没由来一阵反感。
尤其一想到自己今日一大早就来小渔村的真正目的,他心中的烦躁,便更加难以抑制。
但他没有忘了自己身为总捕的职责。
眼下,探明导致祁山被人用锈斧劈砍,以致重伤身亡的真正原因,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