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花还给我。”他伸手去夺花。
不看修女拿着黑玫瑰说是红玫瑰,怎么看怎么不正常,他不想做第一个把花呈上去的人了。
他再回头看,才知道其他人不是动作没他快,只是比他知道的更多。
“你们……”蒙歌咬牙切齿。
朱芷和柴渐洪脸上都露出些为难的神色,乔碗碗则是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想说的来着,是你动作太快了。”
她说的是实话,蒙歌和她无冤无仇,他刚刚拿出花来的时候,乔碗碗已经想制止他了,结果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就把花塞给修女了,简直是生怕自己在找死的路途上跑得不够快。
“来吧,我亲爱的孩子。”不看修女这还是第一回管除了乔碗碗意外的主播叫“孩子”。
“把这朵美丽的红玫瑰呈上祭坛。”她说。
“不。”蒙歌阴着脸拒绝,手中已经拿出了他那根武器长棍,“这玫瑰是黑色的,不是红色的。”
老修女闻言,猛地抬起头来。
她似乎因为蒙歌的话而恼怒至极,原本一丝不乱地盘在脑后的银白色头发根根炸起,接着整个人身周氤氲出一片紫黑的烟雾,数不清的触/手从背后伸出,在空中毫无章法地狂舞。
“卧……”安晓楠把后半句憋了回去,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
所有人都惊呆了,修女老太太愤怒变身克苏鲁章鱼怪了!!
“什么?你说玫瑰是黑色的?”不看修女缓缓道,“哦,我亲爱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呢?在我看来它分明就是红色的。”
她的嘴角带着诡异的笑,明摆着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蒙歌的脸已经和他手上的翠玉棍子一样碧绿碧绿了。
他微垂着头,眼神不善地看着不看修女。
不看修女的武力值在变身以后完全不可与之前同日而语,原先弯腰驼背看上去路也走不动的老太太,现在手一挥便可以驱使数根触/手急速攻向蒙歌。
蒙歌左躲右闪,棍子被触/手上不断分泌的透明黏液粘住,根本无法发挥实力。
“动作快一些,我的孩子,神明已经等不及了!”
又一根触手从蒙歌脸前擦过,飞溅的黏液糊在他的脸上,腥臭扑鼻而来,他的呼吸都快要停滞,
他拿着棍子猛地后撤:“我去!!”
虽然蒙歌的本意是骂人,但话一出口,脚就像不受控制了一样,往祭坛内走去。
“神明听到了你的声音,他将为你实现愿望,解除疑惑。”修女用触/手卷住蒙歌的身体,阻止了他全部的反抗,将他径直丢上了祭坛。
空气在这一刻像是凝固的胶水,一切情节都变得缓慢,拿着一朵黑玫瑰的蒙歌自然无幸得见神明,之后发生的事情和昨天吕信遭受的一般无二。
这座祭坛似乎是有着神秘的力量,站在上面的人面对眼球怪的攻击,完全无法反抗。
“散了吧,虔诚的信徒们。”祭坛上的人被眼球怪一点一点蚕食殆尽,不看修女也恢复了正常,她又变回了那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伸手向前方一指。
“等你们什么时候种出了血色玫瑰,便可以再来。”她说。
乔碗碗微笑着屈身,向她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
“她……”柴渐洪咬着下嘴唇,又是一抖。
刚刚才死了人,她看起来怎么这么高兴啊?
桑雪瞪他一眼:“就该让你昨天被蚯蚓吃掉!”然后拉起裙摆,急冲冲地追在乔碗碗身后向休息室跑去。
诚然乔碗碗是算不上高兴的,虽然蒙歌的死并没有对她的心情造成多少影响,但她又不是货真价实的变态,看到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怎么也不会产生什么快感。
她打开直播间,弹幕里全是凶灵红蜥发的得瑟表情。
凶灵红蜥:“看吧看吧,主播果然厉害,那个交了任务物品的完蛋了吧!”
凶灵红蜥:“我早就说过,主播的一举一动都是有深意的!”
凶灵红蜥:“主播赛高!”
乔碗碗没看到过之前的弹幕,对直播间里的骂战也一无所知,随便扫了一眼就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她现在最关注的不是这个。
乔碗碗一路小跑回休息室,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安娜贝尔从床底跳了出来。
它已经在屋子里守了一个上午,见乔碗碗终于回来,将床底藏着的木桶推出来,语气兴奋地说:“快看!快看!开了!”
木桶上,静静盛放着一小片鲜艳似血的玫瑰。
乔碗碗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用进副本之前,在大隐修道院门口那个老婆婆那儿买的那一包花种种出来的。
昨天晚上她分析情况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种花时特意留了个心眼,将土壤分成了两份,小的那份撒了老修女给她的花种,大的那份则撒了从副本外带进来的那包花种。
早上的时候五朵玫瑰花都开了,却全是黑色的,另外一桶玫瑰的生长速度比黑玫瑰要慢得多,一晚上过去还只冒了个头。
花苗这种有生命的东西是不能放进随身空间的,乔碗碗只好把安娜贝尔留在卧室,让她看着花苗。
乔碗碗凑到木桶跟前,血红的玫瑰静静盛放在木桶中,艳丽夺目。
乔碗碗将桶里的玫瑰花剪下,和黑玫瑰仔仔细细地对比了一番,确定了二者除了颜色以外没有任何区别,无论是花瓣的数量,还是叶子的形状,全部别无二致。
“可以,走吧。”
她将花藏好,推开门,刚要往外走,忽然旁边房间传来一声响彻天际的尖叫。
接着是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乔碗碗被震住,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对面房间也听见了动静,房间门被推开一条缝,三颗脑袋一个叠一个探了出来。
刚听到一声尖叫,开门又见到乔碗碗,柴渐洪的脸上立即开始不由自主地露出惊恐表情。
但他立即又想到桑雪对他的劝解和教诲,于是努力地牵扯脸部肌肉,对乔碗碗露出一个勉为其难地笑:“嗨……小、小碗!”
乔碗碗:……
兄弟如果你笑不出来其实真的可以不笑。
她伸手指了指隔壁房间,然后又摊了摊手,示意动静是隔壁闹出来的,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柴渐洪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咬着嘴唇,探究地看向隔壁房间。
隔壁屋里传出一阵剧烈的响声,似乎是有人在打架,接着是东西被掀翻的声音。
又过了几分钟,隔壁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曹猛手握一支鲜红的玫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线索已经全都铺出来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