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看裴辞,问,“你会吗?”
最后的那三个字,仿若孩童往湖面掷石子打水漂一般,往裴辞心口砸。
裴辞半晌不语。
而盛宝龄不知道的是,在裴辞这副从容淡漠的外表下的一颗无人能看见的心,在这一刻,是何等热忱的在一下一下的剧烈跳动。
仿佛快要冲破胸腔,暴露在眼前。
就在盛宝龄以为裴辞不会答时,耳边再度传来那一道犹如清风的声音。
“娘娘信任臣,臣自然不会。”
尽管裴辞的声音和语气一如既往让人觉得疏离,可此刻在盛宝龄听来,却亲近许多。
她低低笑着,只觉一日的饥饿,手中的烧饼,倒是美味,未再说话。
而站在她身旁的裴辞,隐隐能够闻到一股的淡淡的香味,从盛宝龄身上被吹过,在鼻尖萦绕,久久不散。
他忍不住余光去看盛宝龄,可隔着绸布,看不真切,却能猜到,那一张面容,此刻应当是笑着的,那一双眼睛笑起来,眼里有光。
裴辞本就生得俊俏,又带着病弱的文人气息,惹眼极了。
两人如出一辙的青色衣裳一袭雪色斗篷,站于桥上,不知道的路人瞧多了两眼,还以为是哪家的郎君,带着夫人出门。
这郎君,瞧着惊艳,眉目间的风华,是常年病气都掩盖不住的。
寒风吹过,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人群也逐渐拥挤,孩童的嬉闹声越来越响。
还不知为何,裴辞鼻尖一凉,随后瞥见,漫天雪花飘落。
他能听见,身旁的盛宝龄笑了一声,“下雪了。”
这汴京城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都还要早。
皑皑白雪,飘落在裴辞发间,仿若在一点一点将其上色。
裴辞的脸色又苍白了些许,可他却只是垂眸看着身旁之人。
看着这样与往常都不同的盛宝龄,他的脑海里出现的,却是承和帝曾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