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送的那些,如今都还在库房里头,这会儿,又送来这么多。
若不是宫中没人用这些个东西,那便是兄长于太后而言,确实重要,以至于要用这些个东西,吊着兄长一口气。
看来这宫里头也不太平,这小皇帝和太后,已然是水火不容了。
裴辞目光从那些放在桌上用木盒子一一装好的药材补品上看过去,
“收好罢。”
裴婉却是可惜的叹了一句,“若不是宫里头来的,倒是能拿到外头卖了,这么多,少说也有不少银子啊。”
毕竟裴家,最不缺的,就是药材。
闻言,裴辞刚抬起的步子停了下来,转过头看了裴婉一眼,“裴家不是不缺银子?”
裴辞突然来这么一句,让裴婉愣了愣神,而后,她才想起,前些日子,裴晴她们为沈从安拌嘴时扯上自己,自己是说了那么一句裴家不缺银子这般的话。
裴婉狐疑的看着裴辞,“兄长那日没走,就在外头听着?”
裴辞未答,色淡如水的薄唇微启,又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宫中所赐之物,若保管不当,乃重罪。”
说着,他抬步从厅子离开,厅中原本放着暖身子的火盆,走出厅外,一阵寒风袭面而来,裴辞脸色霎时间白了几分。
他扯了扯身上的斗篷,仿佛如此,便能挡住风雪,尽管寒风刮得他耳朵泛红。
看着裴辞远去的身影,裴婉语噎,兄长方才的话,为什么她从其中听出了几分那种恐吓之意?
仿佛怕她偷偷拿出府卖了去?
故而扯出重罪一说。
裴婉想了想,又觉得是自己多疑了,在胡思乱想,兄长岂会是这般人?
同他一天里能说上几句话已是不易,话里又岂还会有别的什么意思。
...
裴相两日病休于裴府,太后几次派人送补品各类珍稀药材到裴府的消息,可谓是传遍了整个汴京城。
都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太后此举何意。
消息传开当日,御书房的茶盏便碎了两盏,旁侧的楼太师视线落在被宫人收走的茶盏碎瓷片上,眸色一瞬间暗沉下来,神色复杂。
“陛下需得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