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尚在朦胧之间的江擎感觉到有人在用指尖描绘他的面容,他哑着嗓子,低低的斥了声“别闹”,然后捉着对方的手直接将人按在了怀中。
这一抱,却发觉手感不太对,他猛的睁开眼,入目便是软竹娇俏的眉眼,带着三分妩媚,三分娇羞,四分依恋。
“大人,”软竹看着江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可怖,怯怯的叫了一声。
“滚下去,”江擎怒喝,攥起拳头,抵在紧皱的眉间。
软竹被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
“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擎披起衣裳,冷漠的看着软竹。
软竹发丝凌乱着,将身子跪出一个妖娇的弧度,颤声道,“禀大人,昨夜姨娘起夜,您榻前没人,奴婢进来添茶水时,您便把奴婢当成了姨娘……”
江擎屈起食指,轻叩着膝盖,眼神嘲讽,“深更半夜,你进来添茶水?”
软竹抿了抿唇,眼泪滴滴嗒嗒的落下来,“大人明鉴,奴婢担心您和姨娘半夜渴了,进来后的确添了茶水……至于后面的事,奴婢将错就错,没有挣扎,是因为在您将奴婢带回府时,奴婢就斗胆将您放在了心里,奴婢仰望了您这么多年,只要您肯要,奴婢命都愿意给您。”
江擎冷眼瞧着她,眼里没有半分怜惜,只有漠然和烦躁,“在男人眼里,你这般自荐枕席的行径,只是下贱。”
软竹猛的抬起头,泪凝于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清白,她的满腔真心,原来只算下贱?
江擎懒得再看她一眼,摆了摆手,“下去!”
软竹含着泪,起身欲走。
这时屏风另一边,响起一声清脆的落盏声,紧接着,盛耘的声音传了过来,“大人,你这样无情,软竹怕是无颜苟活于世。”
江擎没想到盛耘竟一直坐在一道屏风之隔的外间,他脸上浮起一抹心虚,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本官打发了她,不是正如了你的意……还是说,日后你想跟她一同侍奉本官?”
软竹听到江擎的话,眸光倏地一亮,她膝行着转了个方向,朝着盛耘的方向用力磕头,“求姨娘开恩,留奴婢在东跨院服侍,往后奴婢绝不会与您争宠,更不求名分,奴婢只想好生服侍您和大人。”
盛耘未理会软竹,只问江擎,“大人以为如何?”
江擎目光深沉的望着屏风,摸不透盛耘的意思,索性道,“她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处置就是了。”
软竹心中一喜,巴巴的看着屏风另一端。
片刻后,盛耘道,“那就先禁足在此处罢,一个月后,若是诊出有孕,那自然要给孩子一个出身,若是并未有孕,届时再数罪并罚。”
“谢姨娘开恩。”江擎还未开口,软竹便抢先谢恩。
“滚出去!”江擎怒不可遏的呵斥,一个两个,竟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软竹瑟缩了一下,起身战战兢兢的绕过屏风,看到坐在外间的盛耘时,又被她脸上的冷漠震慑,低着头匆匆跑了出去。
“过来!”待屋中只有两人,江擎盯着屏风叫道。
盛耘没做声。
江擎下了榻,赤脚站在床边发起狠来,“我数三下,你再不过来,奴籍一事就不必再商量了。”
盛耘变了脸色,她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朝屏风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