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耘瞪了他一眼,拧身就要下榻,江擎拽住她的胳膊,问,“去哪里?”
盛耘调整呼吸,“去找府医。”
“嗯?”江擎反问。
盛耘道,“让他给我开点疏肝解郁的丸药。”省得被气死。
说罢,甩开江擎的手,就朝外走去。
江擎手上还残留着几分细腻的触感,他双臂当枕,脸上带着几分怔忡……
盛耘一直到入夜才回到东跨院,进了西屋,看到软竹的那一刹,顿时沉了脸。
“谁让你进来的!”她不悦的问道。
软竹暗暗瞄了靠在迎枕上看书的江擎一眼,见他没有护着自己的意思,眼眶一酸,低声道,“奴婢这就出去。”说着便要朝外退去。
“慢着!”江擎放下书,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软竹眸光一亮,抬起头殷切的看了过去。
江擎只盯着盛耘道,“一月之期已到,让府医过来诊脉吧。”
软竹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
盛耘看也没看她,吩咐绉纱去请府医。
府医很快赶了过来,软竹自然是没有怀孕的,江擎无视她哀求的目光和摇摇欲坠的身形,眼底没有任何情意道,“从明日起,去洗衣房当值罢。”
软竹知道自家大人一旦做了决定,就绝无更改的可能,她带着最后的希望殷殷的朝盛耘看去。
盛耘却在她开口哀求前,直接转身回了内室,拒绝的明明白白。
“把人带出去。”江擎厌烦的吩咐。
很快,软竹就被拖了出去。
江擎进了内室后,在盛耘身边坐下,盯着她的侧脸道,“我已将旁人打发了,日后这东跨院只属于你。”
盛耘冷笑。
江擎沉了脸,“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盛耘起身瞪向他,“你死了,我就满意了。”
江擎将她眼里的冰冷和恨意看的分明,喉结用力的咽了咽,“你知不知道上次跟我说这句话的女人是什么下场?”
“她落到了窦翙手里,姐妹二人先是被窦翙当众折辱,后来被窦翙的夫人当了待客的美人盂,最后又被卖回教坊司。”
盛耘听他说着,只觉得浑身冰冷,牙齿都轻磕起来,可依然坚持道,“强扭的瓜不甜就是不甜,改变不了,所以大人倒也不用拿你前未婚妻的下场来警告我,你想将我送人,送就是了,随他是窦翙还是窦德,以你的秉性,迟早都有这么一天,不是吗?”
江擎从未见过盛耘这般软硬都不吃的女主,他眼中浮起一丝暴戾,突然起身,狠狠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我江擎生平最恨别人不听我的话,盛耘,你别给脸不要脸!”说完,便阔步朝外走去。
盛耘被打的伏在床边,她未理会唇边的血迹,颤抖着从袖中取出府医给她的丸药,一连塞了几颗到口中。
待心中那股憋闷散去,她才去净房将自己收拾干净。
看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她狠狠地闭上眼,再忍忍,等老夫人回来,事情总会有转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