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据目送她离开,脸上的温柔一点点消失殆尽,最终冷若冰霜。
约莫半刻钟后,玉景春的门再次被推开,江擎负手而来。
见霍据站在窗边,他挑眉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想要女人,本官送你一个就是,但不该惦记的,最好一眼也别看,否则就挖了你的眼睛!”
霍据回过头,盯着江擎看了很久,忽然问,“你对她动手了?”
江擎眯了眯眼睛,霍据又道,“从进门到离开,她从头到尾都未摘下幂篱。”
“是又如何?”江擎反问,“一匹不听话的胭脂马,难道不该教训吗?”
霍据攥紧了拳头,“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话落,明知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问,“大人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江擎将霍据眼中的心疼和恼恨看的分明,他脸上带着笑,但下一刻,却突然抬脚踢向霍据的膝窝,迫使他跪在地上。
“霍据,”江擎蹲下身,抬起他的下巴,眼神狠厉道,“我江擎生平最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东西,这个女人,我玩腻了赏给江家的马夫,也不会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他掏出手帕一根一根擦干净手指,然后扔在霍据的面前。
霍据单膝跪在地上,后背佝偻着。
江擎看他这副模样,连日来的闷气总算散了些许,转身扬长而去。
霍据在他走后很久,才抬起头来,慢慢站直了身子,阴霾的眼底浮起一抹嘲讽,江擎机关算尽又如何?他与盛耘多年来的默契是他永远比不上的。
江擎在盛耘后面出了白矾楼,他原本想直接回府,但刚下台阶就被一个身穿褐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拦住,男子长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气质却极为独特,犹如一枚敛了杀意的暗器,“江侍郎,主子要见你。”
江擎与男人对视,眉心微皱,“现在吗?”
男子看向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摆了个请的手势,江擎只好上车。
马车一路疾驶,大半个时辰后,直接驶入一座僻静的宅子。
江擎下了车,沿着青石甬道又走了半刻钟,才到待客的书房外。
“主子在书房等您。”唐古提醒了一声。
江擎点点头,上了台阶,推门走进书房。
“微臣见过太子。”江擎入内后,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立在桌后的男子头戴金冠,长眉入鬓,艳若桃李,他眼神凉薄的扫了江擎一眼,极具威压道,“孤今日若是不让人请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来见孤,是等燕王的人顶了吏部侍郎的位置吗?”话落,他猛的将手中的笔掷向江擎。
面对太子的盛怒,江擎根本不敢躲,饱蘸墨汁的狼毫直接甩在他的脸上。
太子犹不觉解气,阴沉着脸道,“当日孤帮你了结江家和昌平郡主府的恩怨,并扶你坐上吏部侍郎之位,是以为你能堪大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孤正当用人之际,你却面临三年丁忧,你怎么敢!”
江擎伏在地上,“家母病发突然,微臣亦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太子冷笑,“孤看你倒是个大孝子,满城的替母寻医,生怕旁人不知你这吏部侍郎做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