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俩人就进入创伤处置室,发现这是一个比较小的房间,里面有桌椅有病床,还有洗漱室,另外像纱布、酒精、棉签之类的东西也很多,明显是处理伤口的地方。
“这里平时没人。”女医生站着对曹志强道,“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似乎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在场,曹志强明显感觉轻松了很多,于是点点头道:“是这样,在我说出事情之前,您能先把马素芹的具体伤情告诉我吗?比如她病的到底严重不严重,要不要住院?”
女医生道:“这个么,还没有做ct跟血常规检查,还不能进一步确定病情,不过初步估计,她最大的问题就是腹腔内出血,应该是外力击打腹腔导致的。
至于严重不严重,这还不好说,毕竟没有做进一步的检查。
可就目前看来,她应该不是大出血,真要是大出血,她不是这个样子。
所以,初步来看,我感觉问题不大,只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日子,应该可以恢复。
当然,这样就是初步估计,实际情况如何,还得做完更详细的检查之后才行。”
曹志强点点头,然后对女医生道:“医生,是这样,如果做完那些检查后,你能不能把她的病情说的严重一点?
比如说,如果是小出血,你就说大出血。
如果不用住院,你就说必须住院观察。
如果只需要住院三五天就好,你就说最少住院一个月这样。
反正就是在你职权范围内,能把病情说多大,就说多大。”
女医生一皱眉:“这是为何?”
曹志强先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才道:“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太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顿了顿后,曹志强才道:“说白了,我就是觉得那个叫马素芹的女人太可怜,觉得没碰上就罢了,既然碰上了,就不该半途而废,而是应该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女医生继续皱眉:“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曹志强一脸严肃道:“是这样的医生,马素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很明显是平时经常被打,经常被家暴,没错吧?”
女医生点点头:“是,就她身上的伤来看,明显是经常被打。”
说到这,女医生眼睛一亮:“我懂了,你是说……想趁此机会,让那个病人离开她丈夫?”
曹志强点点头:“医生,您没在现场,不知道具体情况,可当时那个女人还没被打倒在地的时候,我是在场的。
我当时分明看到,那个叫马素芹的女人,看着她丈夫的眼神里全是恨,以及绝望,根本没有一点感情。
其实,一开始看热闹的时候,我也问过周围那些工人,说都这样了,干嘛不离婚。
然后他们就说,因为那个女人的丈夫不同意,而且动不动就威胁他老婆,说要是敢离婚,他就弄死她跟孩子。
那个女人的老公看起来很有势力,是当地一霸,大家都怕他,所以都不敢出头。
没人出头,那个女人也就得不到帮助,只能逆来顺受。
就好像这一次,那么多人围着,可那个女人的老公却旁若无人的当街打人,根本不怕什么。
要不是我实在看不过去,觉得再这么下去会死人,加上我是外地的,也不怕他什么,我说不定也会忍着不出声。
然而,我既然出手帮忙了,就不能只是帮一下就不管了。
如果我只是把女人送医院,不帮这个女人解决她老公这个大麻烦,那么一旦等我离开,或者等女人出院,就要再次落入她老公的魔抓,就要继续遭受凌辱。
而且,因为这次我强行打断那个女人的老公当众施暴,下了那个男人的面子。
那个男人不敢对我做什么,毕竟我毕竟是京城来的,也有一定的后台跟势力,但他一定会把气撒在那个叫马素芹的女人身上。
可想而知,一旦我就这样撒手不管,没人再会管那个叫马素芹的死活。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那个男人气不顺,把那个马素芹往死里打,真打死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
说到这里,曹志强仰起头,看着天花板长长叹口气:
“我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些,假装不想这些,就只是尽到送这个女人来医院的义务,最多给她交了住院费跟医疗费。
然后,我就可以自我感动一番,觉得我做了大好事儿,甚至可以回去对人吹嘘一番,让别人都夸赞我。
然而,我的良心跟良知,告诉我不能这样。”
深吸口气后,曹志强重新盯着女医生道:“医生,这个女人大致的情况,想必你也了解了,你觉得对这个叫马素芹的女人来说,她需要的帮助,真的只是帮她治好身上的伤吗?
或者说,你真的认为,她紧紧是身上有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