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颇有些感慨地说:“实不相瞒,当初我到沈府,原本就是为了教沈夫人做饭,奈何我教了她三个月,她还是连一碗能吃的面条都没做出来。”
潇潇道:“那你还挺有耐心的。”
如果是她,遇到这样的徒弟大概率会直接劝退。
下厨不一定全看天分,但没天分到这份上又有钱的,还是吃现成的就好。
芙蓉抱臂看天,语气颇有几分沧桑悠远:“没办法,他们给的月钱太多了。”然后大家吃惯了她的手艺,索性就让她留在沈府当厨娘。纵使她向往自由向往跟广阔的河山,但和沈家给的银子一比,好像那些向往也不是不能先放一放。
潇潇觉得,她徒弟是个妙人。
沈夫人说雅居的开业时间已经定下,次月初就是好日子,正好宁家的水稻也收割完毕,她不会太忙,现在到那时也足够将芙蓉调教好。
芙蓉是个天生的厨娘,心灵手巧一点就通,潇潇对她有信心,沈夫人就不好说了,此人下厨时过分活泼好动,常干些画蛇添足之事,三天不到,潇潇就耐不住把人轰出了厨房。
和宁家商量好的第二天,沈县令就将新稻种的消息传了出去,原本对他爱答不理的几位大小官员瞬间马不停蹄亲自来到夕江县,又迫不及待在衙役们的带领下前往宁家的稻田查看。
各位大人都很聪明地带上了自己的农官,专业人士一出手,很快确定沈县令并未夸大其词,这农田的亩产量比八百斤只多不少,大家都是聪明人,尤其此事与政绩挂钩。
迫切想要获得稻种的大人们立马和沈县令热络攀谈想多匀些种子,沈县令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将他们稳住:“可各位也看到了,这新稻种娇贵,可不是随便能种出来的,你们,挖河道了吗?”
大人们表示马上就回去挖,今天就开挖!保管挖得又好又多又快!
沈县令笑而不语,没有应下任何人的空口保证。
聪明人立刻调转马头,连夜支棱起来,对着小夕河沿岸就是一阵猛挖,其热情之强烈,导致接下来五六天,福缘村这里的河水水位明显下降。
潇潇一家就在这样的氛围中,进入收割倒计时。
而此时,容衍带着云尔云弎云武和几个精心挑选出来的信得过的侍卫,驾着马车,正往京城飞奔。
马车里,还包着绷带的韩清正不耐烦地嚷嚷:“靠这龟爬速度得猴年马月才能到京城?男子汉大丈夫坐什么马车,我没事,让我骑马!”
容衍被他吵吵得头疼,又不能放下他自己先走,只能好言相劝。
“公孙大夫说了,你得老老实实在马车里再趟三天,不然见得到圣驾也没力气告状。”
韩清充满自信地一挥手:“不可能!我可不是他那种白面书生,当初身中十八刀我不也没事!”
没事个球!
云尔忍不住插嘴:“要不是遇到咱们宁姑娘,韩公子您现在什么情况可真不好说。”
韩清被噎了一下,稍微安静了那么一小会,然后挥舞着已经开始渗血的胳膊:“那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上京事关重大,哪有时间磨磨唧唧,这点小伤,我一咬牙就忍过去了,快,让我骑马咳咳咳咳咳!”
容衍转头,叹了口气,给他递水囊:“先喝口水再说吧。”
韩清牛饮一番,还待继续慷慨激昂,结果脑袋一歪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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