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念头都没能在脑海转完,蹑手蹑脚的凶胡士兵就接连掉进陷阱,为了不引起大夏军的注意,他们还特意把惨叫声给憋了回去,顿时那叫一个面红耳赤青筋暴起,带军的猛克尔大将紧张四望,见并没有惊动大夏军才放下心来。
果然,这群娇生惯养的关内人,早因为先前胜利松懈下来,这会儿不是在休息,就定是在庆祝。
呵,还真以为他们凶胡退兵了,大夏赢了?
把人从坑里揪出来之后,他们摸着黑继续前行,而后接连遇到绊脚绳、暗弩、张弓,从一开始忍气吞声到后来气急败坏,最终一咬牙,选择改道。
大夏城池外有两条路,另一条是沙地,但是因为没有遮蔽物,路上有什么都一览无遗,所以没被凶胡纳入考虑范围,现在想来,似乎大夏军料定了他们会选平地,所以特意早早设下陷阱。
哼,办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不会换地儿吗?
想到这里,凶胡士兵悄无声息乘着夜色,齐齐挪到沙地那一面。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看似无人的城楼顶,容衍正带领一众将士压低身子,从瞭望孔紧盯着凶胡兵的一举一动。
几名副将义愤填膺:“奶奶个腿,这般蛮子简直无耻至极!尽给老子搞偷袭这一套!这群混账玩意儿!”
气归气,倒是没人冲动地往城楼底下跑,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看着凶胡士兵动静,在他们踏入某个范围时,不自觉齐齐屏住了呼吸。
凶胡人常年在沙地生活,对脚底下的感触十分敏锐,走进沙地的那一瞬间,他们就知道这里不过是块普通的贫瘠土壤,所以当诸人忽然间脚下一沉,他们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便是此时,凶胡士兵们身后忽然传来喊杀声,并出现不断落下的箭矢,众人慌不择路,有两成陷入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流沙。
“这,这不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城楼上,副将们也将求知的目光投向容衍,却见他温和一笑:“有位故人教的。”
副将们看着被俘获的凶胡士兵,觉得三殿下这位故人真是个人才。
严格来说,人为制造的流沙地和真正的流沙还是有区别的,但凶胡人慌不择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挣脱不开,战事之中,谁先抢占先机,谁就赢了三分。
仗着这便宜,夜袭者半数被俘,剩下一小半,死的死,逃的逃。
容衍还是那句话,穷寇莫追,今后有的是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急于一时。
安排人将俘虏收押之后,他让将士们继续轮班休息,自己则回到住处,拿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盒。
盒子里装得都是信,他翻出一封细细地读——
“……基本上,简单版的流沙就这样做好啦,虽然威力不如天然形成的那些,但一时半会吓唬吓唬人还是够用的,缚住了双腿,那还不是任人宰割?还有这个,是我在看番邦西域美食记的时候瞧见的,为了采摘香料,人们会穿上这样特制的鞋行走于沙地,这样即便不幸遇到真正的流沙,也不至于第一时间陷下去,只要有足够的自救时间,流沙兴许也不是那么可怕,随身带个绳索,不但能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还可以在受伤时自行急救,这个是听公孙大夫说的,用文字解释不清楚,我给你画了张图……”
容衍仿佛能听见那清脆女声在耳边絮叨的声音,边关信件交流不易,尤其和凶胡打起来之后,一个月能收到一次潇潇的信就很难得了。
“旁人在信里说的都是风花雪月,这丫头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