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脆弱是一瞬间的事,来得快也去得快。
汪泽然瞬间被素雪的话治愈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投下一道暗影,给他英气的脸上增加了一丝柔和。
那天,四盛是带着赵老三去马顺家喝酒的,他们午时前出发,直到黄昏才回到院子里。
四盛是被赵老三背着回来的,他喝醉了。
赵老三把四盛放到叶家的地铺上,就歪歪斜斜地走了,他也喝了不少,要回去睡觉了。
王老太她们都在做豆干,汪泽然忙去打了温水来,素雪拿着布巾给四盛擦脸。
大盛回来看了眼四盛,见没什么事,嘱咐大妮用烧水壶去煮些醒酒汤来,便又去牲口棚前忙活去了。
四盛喝了半碗醒酒汤,见周围的人都散了,才睁开眼睛。
那眼里清明狡黠,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素雪问:“爹,你没喝醉呀?”
四盛靠坐在地铺边的树干上,嘘了一声道:“他们太能喝了,我要再不装醉,就要被灌死了,我一会儿还要去豆干房调卤呢。”
“爹,那事情谈得咋样了?”
四盛今天借喝酒的机会,主要是想跟马顺谈谈在镇上租摊位的事。
四盛接过汪泽然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马顺倒是答应以自己的名义在镇上租摊位了,费用肯定是咱们交,不过,每天得额外给他五文钱。另外,他还提出让他三弟马胜跟咱们的人一起去镇上卖货,按一天二十文发工钱。”
素雪叹气。
汪泽然忍不住从齿缝里挤出一句,“雁过拔毛。”
四盛拍了拍汪泽然的背,也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他们是流民呢。
当地人只需交了摊位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摆摊卖货了,可流民根本就租不来摊位。
在这里流民就是不被允许的存在,所以他们只能借用马顺的名义租摊位做生意,这额外支出的五文钱就是白给马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