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鲁有庆他们救回来一个落水的人,牛智信下午就让人给各家通知过了,没有事情不许去鲁家,以免影响胡禄的休养。
四盛听见胡禄的哭声,虽有些意动,但见鲁有庆家的人都在,素雪和汪泽然也在那边,便也没有过去打扰。
胡禄哭了一阵子,发泄了心里的悲苦,慢慢镇定下来,开口道:“我想好了,如果我不回去,跟那个随从一样,也在路上失了踪,我爹就没法判定我与大哥的输赢了,也许……就能为我娘保住正室的位份,所以,求你们,千万不要再去找我的随从了,就让他们找不到我,回去给家里报个失踪吧。”….胡禄是今天出城以后,才想到这个法子的。
今天早上,胡禄自觉走投无路,心里苦闷无处发散,城门一开就出城来了,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散散心,偏巧就沿路走到了水渠边。
胡禄坐在水渠边想对策,可想来想去,除了让自己失踪,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独自一个人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灰心,就起了寻死的念头,这样就能彻底地失踪了,一了百了。
却没想到,他被这群逃荒人给救了下来,他的难题没有解决,摆在他面前的还是死路呀!
胡禄虽求速死,但却不想害了自己亲娘的后半生,所以当汪仲鹏提起要让胡家随从接他回去时,才不得不出了声。
鲁有庆听完胡禄的话,拍案叫道:“嗐,我以为是啥天大的事呢,就这点事也值当你赔上性命?”
胡禄听鲁有庆话里有话,心里有所希冀,但又不敢确定,只是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黄氏看了鲁有庆一眼,对胡禄叹气道:“就是把你失踪的消息的传回给家里,你娘真的就能保住正室的位子吗?即使她保住了妻室的位子,你确定你娘没有了儿子依靠,她的下半生能过得好?”
胡禄顿时就愣住了,他只想用自己的失踪为他娘保住正室的位子,从来没有考虑过他娘以后的生活。
胡禄琢磨着黄氏的话,又忍不住落下泪来,他本以为找到了护住他娘的办法,现在看来,这唯一的法子并不能保障他娘下半生的幸福。
鲁有庆看到黄氏警告的眼神,收起了刚才无所谓的神色,拍拍伤心的胡禄道,“没有了蒟酱,没准还能找到其他好宝贝进献呢,那治县县令也不见得非要吊死在蒟酱这棵树上吧?”
胡禄哽咽道:“你们不知道,那吴县令就只认蒟酱的,他从古书上看到过有这种东西,也听京中的同僚说起过,所以认定这个东西是举朝难得的稀罕物。”
“临出发前,吴县令跟我谈话很坦诚,他说他这两年考绩都是全优,如果再能拿出这个稀罕物进献皇上,定能在官场上再进一步。”
汪泽然道:“那吴县令不是贾良的同年吗?你怎么确定他说的这些不是匡你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