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给人做嬷嬷,恐怕就不能常回家了,所以家里大小主子舍不得,也是应有的。
不由得心中感概,这家家一本难念的经。
他们是没法子,给人做下人,可这当他们主子的人,也有没法子的时候,不也得丢下男人和孩子,去给官家夫人做下人吗?
因此倒是在旁边劝了两句。
慕家几兄妹心里自然知道,沈佳言可不是他们放出去的风声,去帮县令夫人办事,办完就回来那么简单。
那是这一别,以后估计很难再相见了!就算再相见,也不能再喊娘了!如何不心痛?
就算再多的不忍,也到了离别的时候。
沈佳言上了马车,除了大壮留下和狗剩留下,一来是担心慕破军和慕天泽不在家的时候,只有慕玥和慕天润两姐弟,真有个什么,恐怕两家下人指望不上。
二来,也是为了东光村春播之后,栽种甜菜有关,就算托付了里正和李家,也需要留下人来看着,也是代表沈佳言没有放弃,给大家吃定心丸的意思。
大壮和狗剩早就得了沈佳言的吩咐,虽然心中不舍,可也知道轻重,老老实实的都答应了。
在慕天润哇哇大哭声中,在慕玥的更咽声中,在慕天泽不舍但是强制镇定的眼神中,沈佳言挥挥手。
对上慕破军复杂的眼神,沈佳言点点头,只说了一句:“各自珍重!”
慕破军眼神一黯,也点点头,艰涩的道:“各自珍重!”
马车慢慢的走远,慕天泽强忍的泪终于滴落了下来。
慕破军看着马车越走越远,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
长阳县城。
郊外的庄子里。
从昨日起,庄头就吩咐庄子里的人,打起精神来,将庄子里给重新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又叮嘱庄子里的人,这两日都要紧着些皮,有贵人到。
若是让贵人看到什么不好的,不等贵人发落,他先揭了他们的皮。
因此庄子里的人,一面打叠起精神来,一面心里猜测,到底有什么贵人到来?
他们也是知道的,这个庄子可是县令夫人名下的,在长阳这个地头,哪里有比县令夫人还要贵的贵人?
在庄子上下的期盼中,中午时分,几辆马车,才慢吞吞的停靠在了庄子门口。
在众人瞩目中,下来一个半大的小子,将手头一样东西,在庄头面前晃了一下,那庄头立刻就变了脸色,恭恭敬敬的将人和马车一起请了进去。
到了庄子里头,进了门,马车停下,才从里头走下来一个年轻的女人来,穿着并不如何华贵,十分普通。
容貌清秀,身材窈窕,看着颇为柔弱。
只是一双眼眸,却格外的明亮,清泠泠的让人不敢直视。
庄头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普通柔弱的女人,就是自己等待的贵客,也就是这个庄子以后的主人。
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是不敢怠慢的,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
这女人自然就是沈佳言。
她按照县令夫人徐氏的安排,到了长阳县,却没有进城,而是直接往庄子上来了。
这一路马车颠簸,她也着实累着了,只略微点点头,问了一句住处收拾出来了没?
庄头忙不迭地让自己的婆娘带路,将沈佳言带到后院去。
沈佳言后头马上上下来了三个半大的小子,还有这几马车东西,庄头也不敢怠慢。
一面使唤人将东西都给搬到后院去,又给这三个半大的小子给安排住处。
一切安排停当,热水热饭菜奉上。
沈佳言洗澡吃了饭,就说劳累了,要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庄头就算有再多的心思,想打听点什么,也只能憋回去了。
这一夜,沈佳言睡得很踏实,终于彻底离开了慕家,跟慕破军他们分割清楚,让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以后她专心事业就行,可不用给人带娃当保姆了!
早上从床上醒来,庄头早就派了自家的大闺女来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