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家坐下寒暄了两句,里正就问起他们跟沈佳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外头那些传言说是不是真的?
慕天泽嘴角含笑:“里正问的是我爹跟她早就合离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还是我们跟她已经翻脸,制糖作坊已经断了我们兄妹的红利是不是真的?或者是我们兄妹三个不是我爹的骨肉是不是真的?”
他说的轻轻巧巧,听的人却都变了脸色,面面相觑。
还是里正先回过神,吞了吞口水:“你,你的意思是——”
慕天泽点点头:“没错,这些传言都是真的!慕家二房回来的那一天,我爹和沈佳言就已经说好了年后合离。到了镇上后,两人就写了合离书,入了官档。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查!”
“至于我们跟沈佳言翻脸断了红利一事,也是真的。我爹想跟她破镜重圆,可她不同意,谈不拢,自然就翻脸了!”
“还有,我们兄妹三人的确不是我爹的亲骨肉!我们本是我爹战友的骨肉,父母双亡,临终前托付我爹,收养我们兄妹三人。我爹怕慕老太太和未来的媳妇对我们兄妹三人不好,索性就说我们是他的骨肉,将我们送回了县城养着。”
慕天泽说得轻描淡写,里正和一屋子的男人听得心惊肉跳。
这说出来,都是家丑!这么当着众人的面都说出来,这是要干啥?
再看慕天泽平静的模样,里正越发心里渗得慌。
只觉得后背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磕磕巴巴的开了口:“那,那什么,泽哥儿,你,这些事情,你,你其实没必要都跟我们说的——”
慕天泽微笑:“这些虽然是家丑,按理说不应该说与诸位听!只是今日我要办的事情,跟这些事情有关,索性说个明白,让大家都心里清楚,我也才好办事不是?”
里正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你要说的是什么事?”
慕天泽环视了一下屋里的人,这才开口:“去岁我中了秀才,为了感谢村里人对我们慕家,对我们慕家兄妹的照顾,所以让村里不少人家,将家里的地挂在了我的名下,这事大家还记得吧?”
里正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记,记得!我们大家都念着你的好呢!就去年年底,我们这些人家都托赖你的福,省了不少开支呢!”
慕天泽一笑:“我今天来,就是为这个而来。家中出了点事,去年挂在我名下的那些田地,今年是不能再挂了。这事呢,是我对不住乡亲们,所以,今年要交的赋税,我会补给大家,实在是不对不住了!”
这话说得软和,可话里的意思却硬,毫无转寰之意。
惊得在座的其他村民忍不住纷纷惊呼出声。
谁要他今年的补偿啊?这,这大家不都是图个长久么?自家的田虽然不多,一亩两亩的挂在秀才名下,免了税赋,省了不少嚼用不说,最主要的是,还能免除徭役啊!
不然那寒冬腊月的,衙门来征徭役,去挖个矿啊,修个渠道什么的,搞不好就出人命的。
里正也不置信的看着慕天泽,不相信这话是他说出口的,好半天才道:“泽哥儿,你,你是在开玩笑吧?”
慕天泽微微一笑:“我虽然年轻,可却从来不说笑话的!”
里正心里头一冷,虽然不知道慕天泽为何这么做,可却看得出来慕天泽的坚决,忍不住脸色就露出颓然之色来。
有那性子急的,忍不住就道:“泽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真跟慕家老婆子说的一般,你是丧了良心了?你忘了往日里我们大家伙是怎么照顾你们兄妹的了?这几年若不是我们大家帮你拦着你奶奶和你二叔一家子,你们兄妹三能过得这么快活?能考上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