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是我把你叫来的啊,段哥。”他低头认错,“对不起,我喝醉酒迷糊了,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还麻烦段哥你特地跑这么一趟。”
段抛看了眼他俩的桌子中间堆成小山的虾壳,眼含深意道,“没事。”
“段哥,你这么晚来的,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趁我们这里……我给你再点几个吧。”
“不用了,我吃过饭了。”段抛站了起来,理了理西服上的褶皱,“既然你醒了,那就走吧。”
“啊?去哪里?”
“送你回家。”
宴疏同本来想着包厢里大家都还没走呢,他又是东道主,提前走会不会有点不太好。然而视线一触及到段抛,他想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段哥可是被自己一句话叫过来的,再把人赶走,也太不合适了。
想了想,宴疏同也跟着起身了,“那好,又要麻烦段哥了。”
他跟在段抛身后的时候,正好看到不远处对着他们这里发呆的许艳秋。宴疏同打了声招呼,“秋姐,我就先和段哥先走了。这里麻烦你照顾了。”
许艳秋眼神复杂:“你还要和他一起走?”
“是啊。”宴疏同不明所以,“段哥来接我回家。”
都特地来接送回家了?
许艳秋瞳孔地震,这段关系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她脑子一抽,问道,“就是、只送你回家?”
宴疏同没懂她的意思,“什么?”
段抛走过来,给了她一个眼神,“同同喝多了,时间太晚,我不放心他,所以才提议送他回去。”
许艳秋自知失言,尴尬地笑了,她今天也是酒喝多了。
“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去吧。”她道,“到了家,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
一直等到人都走了,包厢里虚假的热闹这才逐渐平息。员工们面面相觑,有的忍不住好奇心,就问许艳秋,“秋姐,大老板怎么跑来接同同了?他们该不会真的和网上……”
“想什么呢你们!”虽然不清楚事情到底如何,许艳秋已经开始打起了掩护,“是我拜托的段总。我和圆圆今晚都喝酒了,不能送疏同回去。”
“本来是想拜托师兄的,但段总说他正好在这附近,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在场的大家都理解地点点头。
他们都知道许艳秋和尚启的二把手宋睿严关系匪浅,能和大老板有私交也很正常。只不过员工们没想到的是,段抛看起来挺不近人情的,没想到心肠这么好,还会顺路送人回家。
应该是看在宴疏同是棵摇钱树的份上吧。
资本家的心理,他们懂。
在酒精的作用下,包厢里很快就恢复了吵吵闹闹的样子。
……
段抛送了宴疏同回家,到楼底下了,他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摇了两下,没把人叫醒,他干脆就把车熄了火,耐心等待宴疏同睡醒。车里暖光色的灯光打开,一瞬间就给这个封闭的空间,营造了些许暧昧的气氛。
灯光在中间,打在宴疏同的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蓦地,他好像做了个什么梦,在座位上翻了个身。
这下是整张脸都暴露在灯光之下了。
段抛静静看着他,视线一缕一缕地从宴疏同的脸上掠过,划过修长纤细的脖颈,落在空荡荡的手腕上。
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来了那只手表,给宴疏同扣上。
段抛的动作很轻,轻到睡梦中的宴疏同一点也没有察觉。
把手表戴好以后,他欣赏了一会儿,突然俯身,在表盘上缓慢而又郑重地,落下一吻。
快点长大吧。
他由衷地期望道。
宴疏同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他在车里睡了一个小时,段抛在坐在车里等了他一个小时。
“段哥,你怎么都不叫我呢!”他很难为情,“害得你等了我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