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邵衣就放心了,她回去画了花样子,第二天把样式给沈怀楠看,是一把宝剑和一匹马。
沈怀楠心里有数了。他拿好图纸,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为她高兴,“邵衣也有朋友了。”
因着文远侯夫人不喜欢外出——传闻是当年带着六个女儿每日出入京都各家筵席累着了,后来就一直修养着,对外只称病,剩下的三个女儿,自然也鲜少出门。
因为这,就是折珍衣也对自己的娘亲颇有微词。
不出门,遇见的人就少,姑娘们关在这文远侯后宅里,一年难见几次人。
嫡女尚且如此,何况庶女。
沈怀楠心疼邵衣,心疼她好不容易有个脾性合得来的,却又家世相差太大,送个礼还要斟酌再斟酌。
他下了学堂,也没有骑马,而是自己走着去杨柳街。他送折邵衣那一套篓条就是从那边得来的。
谁知四月初的天,就变得跟孩子脸一般,刚行至半路,就下起了雨。沈怀楠没有带伞,就去茶楼里面避雨。
他去的还早,避雨的人不多,便占了一张桌子。等后头的人进来之后,便没桌子了。
小二便领着两个男人来他这桌坐下——没别的缘由,只因沈怀楠没点茶水果子,那就要跟人分桌了。
沈怀楠也不恼,只依旧气定神闲的坐着,那坐在他这一桌的男子笑起来,“小少爷,要不要一起吃点?”
沈怀楠本想说不用,结果一转头,就见对面的人他认识。
这不是花朝节那日卖金钗的摊主么?
他笑起来,还给掌柜的添了一杯茶,丝毫没有刚刚的气定神闲,多了一分求人的意思。
“这半月忙的很,我没上门去找您,您那副金钗还在吧?”
他如今整个家当都没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得等八月的红利到了,才能去得起灵宝阁买钗子。
上辈子,那钗子放了几年都没人买,他想着如今加了价,应该更加没人买。便把银子留了出来,给邵衣买了送亲青凤的剑和篓条。
那剑花费的银子多,但是比之价值,倒是值得。
于是他手头的银子也不多了,能省则省。又因前几日还给刘寻柳送了礼,那礼也花费了不少银子。
零零总总算下来,这点子小本买卖得来的银子,一点也禁花。
总而言之,沈三少爷如今是穷光蛋一个,是豪横不起来的,坐在茶水铺子里面不点茶水也能忽视小二炙热的目光,那求着人留下金钗,便更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