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头,死死瘫在榻上,唉声叹气。
折邵衣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问,“他,他是有妻子吗?”
小凤摇头,“没有。”
她也不敢说太多,邵衣很聪慧,她说不得就能猜出来。
她一直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小明的存在。无论是父母亲人,还是邵衣这些朋友们,她都没有说。
小明是行走在黑暗里面的,她不能说。
她也只能在晚间无人之时去找他。
她跟这个人相处三年,好似认识很久,存在于她的记忆里,有着许许多多的回忆,但只要谁问他是谁,她只能摇头说,没有这个人。
查无此人。
她用枕头包着头,“邵衣,谢谢你家的枕头不是玉的。”
盛瑾安家的枕头都是玉的,她想将头埋进去都没用。
折邵衣叹口气,“你这千百年的铁树不开花,一开花,怎么就碰见了这种事情。”
连说都不能说的情,这是什么人啊?
她脑子里面转动起来。
秦小凤闷闷的道:“邵衣,我有点想哭。”
折邵衣:“那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秦小凤哇哇哇的哭了。
哭得撕心裂肺,嚎啕不止。
正好盛瑾安带着宁平来串门,听见这声音,啧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宁平,“我平日里哭,有这般难听吗?”
宁平很惯着他,“不会,你哭的很好听。”
盛瑾安:“我就知道。”
他道:“小凤这是碰见什么事情了啊,哭成这样。”
几人进去敲门,小凤哭着哭着就截然而止,然后不好意思的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哭成这样,多丢脸啊。
盛瑾安好奇问,“你刀砍在身上也不哭的,出什么事情了?”
秦青凤:“我刀断了。”
她呜呜呜的又开始抱着小被子哭了,“我刀断了。”
盛瑾安倒是理解。
“哎,你们这些武人,也不成婚,只把刀当成自己的丈夫媳妇了,你哭一哭也好,也算是全了你们夫妻情谊。”
盛瑾安:“哭过了就拿去重铸一遍刀,不还是能用嘛。”
秦小凤又要嚎啕大哭了。
折邵衣:“……”
宁平连忙拎着盛瑾安的衣襟出去,不让他在这里乱说话。盛瑾安还有些不高兴,一边走一边道:“本来就是嘛,我说的又没错,刀断了重铸一把或者换把更好的就行了。”
哼,都是嫉妒他不感情用事,明事理又理智。
他就是无情的换刀人。
等到吃饭的时候,五个人围着炉子吃锅子,旁边还坐着一个小花。她自己已经完全能够吃饭了。
一边吃一边看小凤,问:“小凤姨母,你眼睛是红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小凤还没有说话呢,就听见盛瑾安阴阳怪气的道:“没人欺负她,她自己看不开呢。”
小花不懂什么叫做看不开。但是她努力宽慰,“姨母别怕,谁敢欺负你,我就让阿姐揍她们。”
河洛阿姐最近开始骑马射箭了,还在学鞭子。
“用鞭子卷人,啪,这样就能把别人给打趴了。”
小花努力的描述河洛有多么厉害,道:“我阿姐天下无敌!”
没人敢不听阿姐的话。
小凤看她,“难道你不知道,你阿姐的鞭子是我教的么?先生怎么可能比学生差?”
她道:“要不要我也教你?”
小花马上就摇头了,“不了不了,我有阿姐就够了,她会保护我的。”
她才不学呢,学鞭子那么累,不适合她。
小花只想躺平吃东西。
折邵衣笑出声,“你别吓唬她。”
小凤也觉得吓唬孩子不好玩,吃了饭就要回去。
折邵衣去送她,揽着她的手道:“万事不要强求,若是真不能在一起,便放弃吧。”
小凤点头,“我试试。”
她回了皇宫里,到了晚间,依旧没有出门。她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去见小明。
小明是怎么想的呢?
她想,她这份情谊怕是永远都不能说出口了,一说出口,小明怕是要离她而去了。
他本来就只能出现在黑夜里,戴着面具,连真面目都不能露,怎么会承受她的爱意呢?
她深吸一口气,委委屈屈的叹气。
哎,她怎么就喜欢上小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