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问号:「学校里可以带手机吗?会被没收吗?」
任延(哥哥):「可以带,也会被没收。」
安问乖惯了,福利院有严格的作息活动时间,一切都被规训在院长奶奶的方圆之内,说几点玩滑滑梯,便几点滑滑梯,几点睡觉,便乖乖几点闭眼,虽然后来为了保护更小的小朋友们,他学会了凶乎乎地打架揍人,但总体上还是个听话的小哑巴。
小问号:「那我不带了。」
任延(哥哥):「不带怎么找我?」
他问得好有道理。安问接着想到,老师同学们也都不会手语,要靠手写来交流的话,他岂不是会累死?双拼就是专门为了沟通便捷而学的!
小问号:「那我还是带吧。」
交流完了一切,心里有数了,他最后问:「我们明天几点,在哪里见?」
开学日早上,校门口一定会无比繁忙拥堵,两个人都没见过面,不约个时间对个暗号,岂不是会错过?安问描述着自己的样子:「我一米七五,不戴眼镜,鼻侧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
任延(哥哥):「多小?」
小问号:「比笔尖点上去还小。」
任延(哥哥):「你不觉得这要我凑到你面前才能看到么?」
小问号肃然起敬:「你说得对。」
任延怀疑他的智商:「你这么笨,不会真的被退学了吧?」
小问号:「那怎么办?」
任延讲话下着套,到这会儿图穷匕见了,勾了勾唇,手机话筒抵至唇边,说出口的话语懒洋洋:“发张照片给我。”
安问把脸埋进枕头里,让心跳平稳了会儿,终于做足了心里准备,拿起手机自拍了大半张脸。
按下发送时是闭着眼睛的,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这么多年没见了,不知道任延会不会觉得他变了很多。
任延点击保存,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很正经地说:「收到,晚安,明天校门口见。」
安问也没察觉出这是桩不平等交易,凭什么任延不给他发呢?但他心里七上不上的,陌生的紧张感攫取着他的感官,他有都点呼吸不畅了,点开企鹅,给备注名为卓逸群的号嘀嘀了一下,「你网恋过吗?」
“卓逸群”虽然挂着企鹅,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他:「……?」
安问:「你有没有网恋过?」
卓逸群:「你网恋了?」
安问:「我问你,你别反问我。」
任延觉得他精分,在“任延哥哥”面前乖成什么样儿了,在“卓逸群”这里就发拽。
卓逸群:「没有。」
安问:「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跟他青梅竹马很多年没见过了,他们聊了好几天的微信,今天我那个朋友终于给他青梅竹马发了一张自拍,但是他觉得心跳很快,而且明天他们就要见面了。」
「……你说,这像不像网恋奔现啊?」
任延刷着牙漱着口呢,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
呛到连他妈崔榕都被惊动了,倚着门抱臂拿他当场戏看:“我说,大晚上的你脸红什么?”
任延不得不泼自己数把冷水令自己冷静。
安问警觉地问:「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笑话我?我告诉你,这是我朋友的事,不是我的事。」
等了许久才等来卓逸群的回信:「你得问问你朋友为什么会心跳加快。」
安问:「因为要见面了。」
卓逸群:「可能他是个丑逼。」
安问:「放屁。」
卓逸群:「那怎么,他帅你朋友就有正当理由心跳加快了?」
安问:「……倒也没有。」
安问又说:「也许这只是我朋友单方面的感觉,因为他朋友比较少,而且到了新地方,只认识他一个人,可能对方并不把他当回事,只是因为家长的命令才勉强理他。」
安问:「这么一说又感觉像相亲联姻,强扭的瓜是不甜的。」
任延真想掰开他脑壳看一看。
给他褪黑素,送他回家,陪他坐地铁,陪他吃蛋挞,微信上随叫随到陪聊陪晚安,这叫“勉强理他”,这叫“并不把他当回事”。
卓逸群:「我觉得」
他审慎地打下一行字。
「他应该跟你朋友一样,心跳很快。」
作者有话要说:见面后会发生什么你们应该都能猜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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