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表情啊,很痛吗?”医生姐姐扔下镊子和棉球,瞥了眼卓望道,“他都没出声,瞧你给吓的。”
卓望道快憋死了,心想你没发现他不会说话也不会吭声吗!安问瞥了他一眼,眼神警告,卓望道懂,给自己嘴巴上拉链。
小臂上妥帖地缠了两层透气的纱布,医生又给开了些药油,一边敲键盘,一边叮嘱注意事项和忌口,安问一一记下,她每说一点,他就认真地点一下头。
“听到了吗?怎么半天不吭声呢?”医生不耐烦,“确定知道了?”
安问只好对她比了句“知道了”的手语,继而歉意地笑了笑。
“你……”医生讶然之后哑然,满脸歉疚:“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我以为你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是不疼。”
安问抬起双手,迫于受伤的缘故,他只能小幅度地做出“没关系”的手语,又摇了摇头。
医生伸手摸了把他额头。看着无碍,但发缝间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疼的。
“你这孩子……”她深吸了口气,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校医院的医药费统一由校园卡结算,卓望道抢着刷了自己的卡,帮安问拎着一小兜子药回教室。
学生们都在午休,少数几个在写作业或小声聊天,安问经过讲台走回座位,将任延的缺席看得一清二楚。他书桌上摊着的那几张卷子还是午饭前的模样,可见他一直没回来过。
钱一番猜得没错,安问果然有两张sim卡。他插进备用卡,花了两秒等待信号,但又把卡拔了,从微信里退了出来。
趴下小憩时,心里负气地想,跟他又不熟,管他去哪里。
下午两点开始上课,第一节课是语文,任延没来。
“任延呢?”语文老师习惯性地折断一截粉笔,写下一行板书。
“呃……上厕所了!”沈明辉帮着遮掩。
“沈明辉,你是班长,老帮任延撒谎可不行。”语文老师似笑非笑,“让他下课后自己去钱老师那儿领罚吧。”
沈明辉不说话了。
任延在第二节生物课时姗姗来迟,站在门口喊了声“报告”,懒散淡漠,两手揣裤兜里,一脸无所谓地等着挨批。
“站窗外听吧。”生物老师曾建之对拉低平均分的人没什么好脾气。
任延果然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行啊”,仿佛曾建之是在邀请他,而他勉为其难给面子地同意了。他站到第一个窗台处,背对而立,听着这座回字形教学楼庭院中的蝉声。
“安问。”曾建之点名,“总看任延干什么?”
安问为自己的不专心而羞愧,没听到任延淹没在班里调侃声中的一声轻笑。等他再次忍不住转过头去时,发现任延换了位置,高大的身躯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了,那模样不是罚站,而是在等谁下课。窗户半掩着,安问看不清他的身影,终于安心听讲。
下课后七八分钟,卓望道从A班摸了过来:“安问!安问!噗次噗次!”
安问真搞不懂他一天天的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拟声词可以发出,作为小哑巴……他倒还挺羡慕的。
任延已经回教室趴桌上睡觉了,一手垫底下,一手覆着后脑勺,指骨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但并不大,是一双漂亮干净又充满男人味的手。听到卓望道的声音,他的手指动了一动,似要转醒。
安问推开椅子出去,卓望道来十五班熟得跟回娘家似的,嗓门儿也没收着:“你中午不是不吃饭吗?我跑去给你买了点面包。”
“我靠,卓望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刚从洗手间放水回来的林松松起哄。
卓望道笑骂:“管好你自己。”
安问懒得跟他客气,十分自然地接过了面包和牛奶,敷衍地打了个“谢了”的手语,一扭头,发现刚还好好睡着的任延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一脸黑沉地盯着安问和他手里的吃的。
安问脚步凝滞,心里莫名狂跳,但漂亮的脸上却冷冷傲傲的,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经过。
哼,想吃面包是吗,饿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宝儿,你这……
任延:是,我饿死了,我还起床气,怎么着都不是吃醋。
咱更新时间一般是9点或0点的准点哈,大家只要蹲这两个时间点就可以了,只要9点没有就安心等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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