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问假装没听到他们也没看到任延,将桌面收拾整洁,跟严师雨一前一后站起身。
任延两条长腿交叠而立,上半身虚虚抱臂斜倚着门,挺酷一pose,安问装瞎,从他身边经过,无动于衷。
任延扣住他手。
严师雨不明就里:“任延……你找安问有事吗?”
任延也是她的取向狙击——废话,只要是帅的都能狙到女高中生——但任延太酷了,日常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严师雨跟他说话时心里一半心动一半哆嗦。
“有事。”任延言简意赅地回,“很抱歉,你们应该逛不了学校了。”
严师雨:“……”
你这个道歉怎么阴阳怪气的。
她看向安问,安问表情迷茫,任延略略站直身体,双眼不紧不迫地盯视着严师雨:“问问要跟我一起去吃饭。”
怎么就成‘问问”了呢?
严师雨:“那问问……”在任延核善的目光中,她自觉改口:“那安问,我们下次再约。”
一转眼的工夫,整个教室就走了个干净,只有两个刻苦的还在奋笔疾书,安问比划着:“你骗我?”
“没骗你。”任延掏出假条:“你爸和我爸要我们一起去吃饭。”
目光一顿。
“你手怎么了?”
左手的绷带显眼,但因为安问一直藏着,以至于他竟然现在才看清。
“——别躲。”他牵住安问的手,“让我看看。”
他的手很大,篮球打得好的男生手都大,能单手抓起篮球,掌心宽厚而五指修长,与他的手比起来,安问的便要小很多,任延牵着,像牵女孩子——虽然他还并没有牵过任何女生就是了。
“发生什么事了?”隔着纱布看不出究竟,他抬起眼眸,沉声问安问。
安问躲着他的视线,将手从他炙热的掌心抽走:“没什么。”
任五桥亲自来接两位高中生,岂料被足足放了十分钟的鸽子。等两人出现在校门口时,任五桥刚迁怒骂完一通下属,日头下他眯了眯眼,发现俩臭屁小孩是一前一后分开走的,安问在前,任延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问问!”任五桥对安问招了招手。
这是他第一次见安问,开场白老套得要命:“都长这么高了?走街上叔叔都认不出来了。”
任延克制着好歹没翻一白眼。
两人坐上大G后座,任五桥给他俩关门,眼尖,幸灾乐祸笑一声:“你老婆被人踩了?”
任延:“……”
“问问我不是说你。”任五桥说,因为他瞄到安问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
安问爆炸尴尬,脸也红了,反倒是坐在外侧的任延发出了今天下午的第一声笑声。
“他说我鞋,你看你自己干什么?”任延戏谑地问,而且是明知故问。
安问倔强地抿着唇,将脸刷地一下转向另一侧窗户,不理他。这么白的人,太阳晒一晒就要发红的,何况是自个儿红了?任延瞧得分明,低咳嗽了几声,转而去凶任五桥:“几岁了,能不能别乱开玩笑?”
任五桥没想到最终自己成了大冤种。
大G启动,缓过那阵尴尬后,安问捧着手机打字,丢给任延。
「你老婆是你鞋子?」
手机被丢了回来。
「开玩笑的,因为它确实最难抢。」
啪的一下,又给丢回到了任延腿上。
「是你自己让我踩的。」
嗖的一声,又给飞到了安问怀里。
「知道,没怪你。」
任五桥在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跟看道景儿似的。半晌,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你俩还没加微信呢?”